“這是那個孩子全部的資料。”
手冢将一疊文件放在不二面前,繼續說道:“他的生母來自中國,在日留學期間取得日本國籍,未婚生子,在生下他不久就離世了,而他的父親是誰沒人知道。”
因為羽迦的母親已經入了日籍,所以當時無父無母的羽迦并沒有被送去中國大使館,而是由安倍夫妻收養。
“他的母親原姓明,入籍後改姓明日,所以他原本叫明日羽迦。”
“他的母親是黑龍江人?”不二仿佛自言自語道。
“嗯。”
“手冢前輩覺得是巧合還是人為,亦或者是天意?”
“我希望是天意。”
“好巧,我也是。”
不二的目光落在手冢搭在文件袋上的那隻手上,莞爾一笑,從抽屜裡取出指甲刀,伸出手将手冢的手拖過來。
“你的指甲劈了都不知道。”嗔怪着揶揄了他一眼。
“是昨天嗎,我将你書房的仙人掌挪了下位置。”
“你動它們幹什麼。”
“出太陽了,給它們挪一下位置,它們看起來很喜歡不是嗎。”
“确實,手冢前輩的細心連我都自歎不如。”
“嗯。”
這時保镖走進來說羽迦來了,話剛說完羽迦就沖了進去直奔手冢而去,手冢一個眨眼的工夫這孩子已經坐到手冢大腿上,給了手冢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看起來格外開心,像一隻黏人的小狗毛茸茸的腦袋在手冢頸窩拱來拱去。
手冢揉了把他腦袋,手感不錯。
“爸爸,我聽說過兩天有個花火大會,你和爹爹帶我去玩好不好?”
“你倒是自來熟。”
“去吧。”
亮晶晶的雙眼渴望地看着手冢。
手冢還沒開口國助就來了,生拉硬拽把羽迦給拽到自己懷裡,面無表情說道:“對不起,我以後會管教好他的。”
說完捂着羽迦的嘴把人拖走了。
不二雙手交疊抵在下巴處目送他們離開,感慨道:“怎麼辦呢,國助年紀輕輕就要給人當爹了呢,手冢前輩你被打敗了哦。”
“夫人,我們去看看光助吧。”
“诶?”
不二略一想就猜到剛才羽迦讓他想到了光助,說來光助以前也愛這麼撒嬌,回想起那些畫面突然就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
“現在就出發吧。”他回道。
手冢勾起嘴角嗯了聲。
“我不走!你放開我!”羽迦使勁捶國助的後背,氣得臉都紅了。
國助将他放下,大手按着他腦袋不許他跑走,低喝道:“你要是打着想讓我在這個家混不下去的主意,那我告訴你,别白費心思了,我爸爸和我爹爹非常愛我。”
“你在你們家排最末位。”
一劍封喉。
羽迦繼續輸出道:“而現在我來了,你嫉妒我比你排名靠前,所以不讓我跟爸爸相處,你才是有壞主意的人。”
“不可能,我至少排在你前面。”
“爸爸非常喜歡我,他救我的時候眼神特别溫柔,他還讓我認爹爹的照片,才不像你,一天到晚都在被他挑刺。”
“你倒是挺自信。”
國助對他這張嘴就來的戲碼直接無視,這小屁孩估計是怕自己不要他,所以才演這些戲在手冢和不二面前刷存在感以博取同情和好感。
手冢和不二牽着手從二人身旁路過,不二笑眯眯舉手朝他們打招呼。
“爹爹你們要去哪兒?”羽迦雙眼亮起來。
不二彎着嘴角說道:“我們要去看光助呢。”
夫夫倆上了車離開,看方向是去機場的路沒錯。
“你們家是不是所有人都更喜歡光助哥哥呀?”羽迦壞心眼道。
國助橫了他一眼擡腳走人。
“喂你幹嘛這麼小氣,光助哥哥的醋你也吃啊——喂我還沒上車!混蛋!手冢國助你欺負孩子!”
車子倒回來,停下。
國助搖下車窗,冷酷無情道:“道歉。”
“對不起。”
羽迦能屈能伸。
順利上車,羽迦立刻翻臉不認人對國助做鬼臉,嘲笑他不被愛所以才那麼刻薄。
“聽着,如果你想留下來就不要在我面前提光助。”
“他是你的親弟弟。”
“所以我心疼他。”
“哈?”
國助卻閉目養神沒再繼續說下去,小屁孩一個,沒必要跟他解釋。
羽迦将腦袋湊過來,盯着他的臉左瞧右瞧,長得跟手冢真像,比現在的手冢更像他記憶裡的手冢,可是他為什麼當時就是沒想起來呢?
算了,現在他已經很滿足了。
原本以為這個世界隻剩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沒想到居然讓他遇到了手冢,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幸福。
“我說,”
國助睜開眼,直視他的眼睛,“你可以把你的手從我臉上拿開嗎?”
“小氣鬼。”
羽迦松開被他扯得變形的國助的臉皮,嘟囔着一臉不爽。
國助本以為手冢和不二去了中國羽迦沒有戲台子能少演幾場,沒想到這人居然在學校裡搬出手冢和不二的名頭反客為主,将之前霸淩他的一幫人全給揍了,并嚣張揚言就是他們父母來了他也照揍不誤。
“羽迦小少爺說了,手冢先生是他的靠山,得罪了他就得罪了手冢先生,如若不服盡管來試試,到時候連他們父母一起給掃出東京去。”
“他很自信。”
“國助少爺您最近又得罪他了?”
秘書隻當羽迦是找到了新點子折騰國助。
國助讓秘書将剛買的熔岩可頌給羽迦拿去,“告訴他,甜點可以治愈心靈,如果連甜點都堵不上他的嘴,那他就是個壞孩子。”
“國助少爺您不進去?校長說想跟您聊聊羽迦小少爺的情況。”
“他是校長不是保姆。”
“明白。”
對這件事縱容的結果是不到一周就被人校長客客氣氣請家長了。
秘書一般是不敢招惹剛開完會的國助,但今天他必須要勇敢,于是他先給國助泡了杯降火的茶,才顫顫巍巍開口道:“校長說,今天您要是有空的話還是去一趟吧。”
羽迦不僅把人揍了,在對方家長來理論的時候還瘋狂嘲笑人家的長相和身材,他們要是再不去校長怕羽迦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他怎麼嘲笑的?”
“他說長成這樣可以出欄了,寵物豬的話建議買荷蘭豬。”
“荷蘭豬?”
“對,對方是鼠尾太太。”
“……”
國助沒忍住笑了一下。
秘書心道完了,就國助這麼個養孩子法,這羽迦不能要了。
等他二人到的時候,辦公室人擠人吵吵嚷嚷的,秘書心道這幫老師看熱鬧也不挑時候,沒想到擠進去才發現居然都是學生家長。
“手冢先生您可算是來了。”
校長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這些家長都有權有勢,他哪個都不敢得罪,要是國助再不來他可就保不住羽迦了。
羽迦看到國助來冷哼了聲扭過臉去不搭理他。
“大少爺你跟誰鬧脾氣呢。”秘書蹲到他前面,看看小臉再看看小手,這凄慘得喲,“你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讓人打成這樣。”
“他們人多。”還有點不服氣呢。
“這到底怎麼回事?”
秘書這句話一出這些家長便忍不住了,你一句我一句開始罵起來,怎麼難聽怎麼說,中心思想就是沒爹沒娘的孤兒就是沒教養,要羽迦賠錢道歉還要把羽迦趕出學校。
羽迦撇了撇嘴道:“他們欺負人我教訓他們怎麼了。”
國助越過他目光落在他身後眼神躲閃表情怯懦的男孩身上,瘦瘦小小的個子,頭發是濕的,身上裹着一件熟悉的羽絨服,低着頭恨不得将自己蜷縮成一團埋進羽絨服裡。
“你不冷嗎?”
國助将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扔給羽迦。
一個舉動讓全場都安靜下來。
羽迦将外套往身上一套,底氣上來了,立刻指着那幾個被自己揍的男生說道:“他們大冬天的給人潑水,還是在廁所,惡心!”
“你打人還有理了,再怎麼樣也不能打人吧!”
“對啊,你看他跟條瘋狗似的見人就咬,剛才居然還罵我們,這麼沒禮貌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孩子。”
“他說潑水就潑水啊,有人看見了嗎?”
“對啊有本事拿出證據來,憑什麼你說潑水我們就得認,我們家乖寶才不會做那種事,一定是這小瘋子冤枉人。”
“拿出證據來!”
“打人不開除就是在包庇他,校長你什麼意思呀。”
……
羽迦翻了個白眼。
“你看他居然還翻我們白眼,果然是沒素質,這種沒素質還打人的學生校長你必須得給我們個說法!
“對!必須要處理!”
“學校要是不開除他我們可不敢讓孩子繼續留在這裡,别把我們家孩子給帶壞了。”
“必須開除他!”
羽迦掏了掏耳朵,這些話他剛才都聽膩了,來來回回就這些東西,詞彙量太匮乏了。
國助招呼羽迦過去,摘下他胸前的仙人掌胸針,然後舉起來讓衆人看個清楚。
“這枚胸針裡有針孔攝像頭,是誰在撒謊它會給出答案。”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了。
顯然這些家長都知道自己家孩子什麼德性。
國助面無表情道:“我理解各位無論自己有沒有占理都想要對方吃不了兜着走的樸素想法,但很遺憾,我也正有此意。”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青一陣白一陣非常精彩。
想仗勢欺人無理攪三分?不好意思踢到鐵闆了。
“我來的時候聽說有人受傷了,是叫鼠尾的同學是嗎,他的家長在哪?”
所有人後退一步。
鼠尾夫婦沒敢看國助的眼睛。
“醫藥費我們會賠付,至于被你們孩子欺負的學生,希望你們的孩子也能做到賠禮道歉。”
“是是是。”
所有人點頭如搗蒜。
羽迦卻沒打算放過他們,指着鼠尾告狀道:“他剛才想揍我!還說要弄死我!”又指着鼠尾太太道:“她罵我是孤兒!還罵我不要臉小小年紀就爬上你的床,說我尖牙利嘴的是不是天天伺候你練出來。”
秘書瞪大眼睛,小祖宗這也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的嗎?
國助眼皮一跳。
校長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早拿根繩子上吊去不就好了。
“你們兩個,帶着你們的兒子,滾出東京去!”羽迦擡起下巴宣布了他的判決。
鼠尾夫婦這才覺得慌了,想跟國助求饒沒想到國助點頭說就這麼辦吧,這件事到此為止。
鼠尾夫婦頹然地癱坐在地上。
還躺在醫院病床上哼哼唧唧耍大少爺脾氣的鼠尾大郎根本沒想到自己一家已經被他曾欺淩過的羽迦一句話就定了生死。
“走吧。”
國助沒看這些人一眼擡腳走人。
羽迦朝衆人做鬼臉,将書包往肩上一甩扯着自己身後的男孩跟在國助身後大搖大擺從衆人面前經過。
“國助哥哥你等等我!”
“不許叫我哥哥。”
“哼我就叫,不然輩分不對。”
國助示意秘書把那個男孩送回家,彎下腰重新将胸針給羽迦别上。
“這胸針裡真的有針孔攝像頭?”
“沒有。”
“所以你信我剛才的話?”羽迦高興起來。
“真相對我來說不重要,你待會兒去醫院做個檢查。”
“哼我就當你是相信我說的話。”
羽迦不顧國助的拒絕強行挽上國助的手臂,他今天心情特别好,特别好。
“你從廁所出來洗手了嗎?”國助的視線落在他抓着自己衣袖的兩隻爪子上。
“你一定要這麼掃興嗎?”
“我有潔癖。”
“你也會這麼對光助哥哥說話嗎?”
“我數到三。”
羽迦氣呼呼松開手。
難得他那麼聽話,國助還有點不習慣。
消息傳得很快,不到一天所有人都知道國助去學校為羽迦出頭的事,這難免讓衆人咋舌,堂堂黑/道太子爺真要栽在一個小男生手裡了嗎?
所有人對羽迦的好奇達到了頂峰。
“這小狐狸精真有手段,我就說不二平常太放養孩子了,你看給國助慣的,不成體統。”
觀月扭着腰肢坐到沙發上,優介立刻遞上一杯紅茶。
“爹爹你别亂說,國助哥哥隻是收養了這個孩子。”
“哼不說他說你,你最近又在做什麼?”
“我在……”優介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借口都被他pass了,十秒後他說道:“我最近在研究怎麼嫁入豪門。”
“……?”
觀月有點後悔剛才把茶咽太快了沒能噴他臉上去。
“優介最近在研究網球。”裕太适時回來,一邊給優介說話,一邊将提着的袋子舉到觀月面前,笑着讓他打開看看。
“都說了不用給我買包。”
“是今年的主推款,我猜你喜歡。”
優介看觀月眉開眼笑一副陷在甜蜜裡的模樣立刻找借口開溜。
“爸爸爹爹你們聊我先去忙去了。”
剛溜出家門他就收到了光助的消息,一看是問國助跟羽迦在學校的事,他就猜到是徹也又跟光助說了什麼,這家夥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小蘑菇那邊也同樣收到了光助的消息,這一次她打算親自上陣給光助打探情況。
“安倍羽迦少爺,我們家大小姐有請。”
羽迦是第一次見到隻存在在動漫裡的城堡,他指着城堡大門問保镖道:“進去後是不是可以學習魔法?”
“抱歉,隻有家法。”保镖難得展現了自己的幽默。
“拿鞭子抽還是拿棍子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