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搶劫?”
“我昨天都沒舍得多買一個雪媚娘。”
“是嗎,可是秘書告訴我剩下的那個雪媚娘不是你喜歡的口味。”
“别轉移話題,你這麼有錢為什麼隻給我一點零花錢?”
“我說過你要有寄人籬下的自覺。”
羽迦沒看他,徑直朝登船口走去。小蘑菇在甲闆上朝他倆招手,聲音遠遠地聽不真切,應該是一些催促的話。
“你們怎麼才來!”
小蘑菇提着裙子奔跑過來,挽着羽迦的手臂帶着他往裡走,邊走邊說道:“我跟你說真是見鬼了,觀月叔叔剛才居然誇你了,說你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誇你比那些沒禮貌的富二代懂禮數有教養。”
“他之前還叫我小狐狸精。”
“他看誰都是狐狸精,不說這個,待會兒那些叔叔伯伯要是逗弄你,你來找我,我給你撐腰。”
“謝謝。”
“你跟我客氣什麼,以後我罩着你!”
小蘑菇将羽迦推到衆人面前,隆重地跟大家介紹今晚的主角,衆人也非常配合地鼓掌。
忍足同迹部道:“我們小蘑菇真是個熱心腸的好姑娘。”
“确實好。”迹部點頭。
二十多歲沒已婚已育,這已經超越他們家絕大多數人。
衆人給羽迦送上禮物,然後七嘴八舌盤問起來。從他跟國助的初識,到他倆現在進展到什麼程度,仔仔細細,一個細節都沒漏下。
“國助不對勁。”手冢道。
按往常,國助早就用那張嘴把問題陰陽怪氣成炸彈再扔回去。
不二指了指面前的甜品,“手冢先生,這個我能吃嗎?”
“當然。”
“會長胖呢。”
“如果連你都會有這種煩惱,那我應該去投資減肥藥股票。”
“讨厭呐~”
侑介等他倆打情罵俏完,舉手道:“爸爸,我有個問題。”
“等過段時間再問吧。”不二舀起一勺布丁放到嘴裡,甜甜的滋味讓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為了保持最好的狀态,他現在很少吃甜品,難得吃一口幸福感快溢出來。
手冢将自己面前的抹茶流心小蛋糕推給他。
“過段時間是指?”侑介讓路過的服務員給自己一杯檸檬水。
“等羽迦到了年紀。”
“您是指國助不會蹲局子的年紀?”
“正是。”
“……”
侑介第一次覺得遠野的話有道理,日本的風水确實出了點問題。
“可是爸爸,羽迦那孩子比俊司年紀還小。”
“确實是個問題,”不二支着下巴思考了下,“所以這事就拜托你了,寶寶,你有經驗,以後多跟國助聊聊。”不二給手冢舀了勺布丁,手冢張嘴吃下。
侑介指了指自己,我有經驗?
有什麼經驗?
“是藤堂有經驗。”手冢糾正道。
“你們慢吃,我先去看看那邊什麼情況。”侑介選擇先溜為敬。
不二笑眯眯目送他離開,這孩子一碰到跟藤堂相關的問題還是那麼純情害羞,真是可愛呐。
手冢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說道:“國助讓人重新去查羽迦的資料。”
“原來如此,國助像手冢前輩,擁有敏銳的洞察力呢。”
“嗯。”
侑介回到藤堂身旁坐下,藤堂問他打聽到了什麼,侑介沒告訴他實話,隻說道:“爸爸他們很喜歡羽迦這個孩子。”
“那個孩子比你兒子還小幾歲。”
“所以我已經過了需要擔心他早戀的年紀。”
“……”
嶽人道:“小蘑菇說國助對羽迦很特别,特别縱容,特别有耐心,就像手冢前輩對不二一樣,他們父子倆愛人的方式如出一轍。”
“也許是把羽迦當成了光助?”日吉仍是覺得他們腦洞過大,他不認為國助有那方面的癖好。
但他剛說完就發現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看他。
幸村道:“日吉,你總是這麼語出驚人。”
仁王:“啧,還好小龍馬還沒到。”
“需要我給龍馬打個電話催一下嗎?目前看來我們需要他。”遠野作勢要打電話。
弦吉郎跟信介十指緊扣走過來,仁王示意遠野别鬧,待會兒的熱鬧夠他們看的。
“喲,這不是羅密歐和朱麗葉嗎。”遠野拖着語調陰陽道。
“小羽迦呢?”弦吉郎扭頭掃了圈沒發現羽迦的身影。
幸村微笑道:“你知道你爸爸今天為什麼沒來嗎?”
“因為我爸爸心懷正義嫉惡如仇!”
“錯了,因為怕被你倆氣死。”
弦吉郎不接話,指揮信介去沙發邊邊坐下。
謙也領着羽迦過來,看到他二人火氣直接就上來了,指着他倆怒吼道:“你們兩個!給我分開!”
信介一個頭兩個大,隻要謙也和弦吉郎見面他自動變成婆媳的夾心餅幹。
“謙也,你一個長輩,對晚輩生這麼大的氣合适嗎。”幸村仍舊微笑,但眼神裡的殺意讓信介忍不住脊背發涼。
遠野做了個停戰手勢,“行了你倆,你們家的問題回家解決去,今天是羽迦的主場,給人家一個面子。”
比起看這兩家鬧别扭,他還是更關心國助這個曾經的最佳女婿人選都幹了什麼。
羽迦露出人機笑,挨個揮手打招呼。
“這孩子真懂禮貌。”觀月從旁邊路過,笑吟吟誇了一句。
幸村:“他吃錯藥了?”
謙也點頭。
仁王:“你倆看起來三觀很合得來。”
幸村雙手打叉,謙也吐舌頭做鬼臉。
遠野問羽迦道:“剛才我聽你跟他們說你現在跟國助住一塊,這是真的嗎?”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
“他說他有很多個家,我那間公寓是其中一個。”
這是什麼渣男說法?
日吉:“這孩子的遣詞造句挺有意思的,剛才我就發現了。”
遠野又問道:“你現在跟國助什麼關系?”
羽迦:“情侶關系。”
“噗——”
日吉趕緊扯紙巾給嶽人擦嘴。
“對不起,我不應該喝這杯果汁。”嶽人舉手道歉。
遠野笑着磨牙道:“情侶關系啊,他可是夠新潮的,也沒見他信教啊。”
“這種叫養成。”羽迦一闆一眼回道。
幸村挑眉,這孩子心眼有點多啊。
“遠野前輩還是别問了,人家的畢業宴你跟審犯人一樣問個沒完,小心待會國助不高興了。”
“也是,那信介和弦吉郎你們來說說你倆現在是什麼關系吧。”
遠野朝幸村挑釁呲牙。
幸村微笑,微笑。
小蘑菇過來将羽迦領走,說迹部想見見他。
“你爺爺想見我?”
“對,他對你特别感興趣。”
到了地方,迹部身邊多了個人,是忍足。羽迦早就縷清了他們幾家亂七八糟的關系,也沒覺得奇怪。
“你和國助什麼關系?”迹部一開口就直奔重點,畢竟他的時間很寶貴。
“情侶關系。”羽迦的回答不變。
迹部同忍足道:“哼我就說他們家的人都是變态。”
“确實如此。”忍足表示贊同。
迹部:“行了你們去玩吧。”
“爺爺您讓我把羽迦叫過來就一個問題?”小蘑菇有點無語,這算什麼呀。
“啊嗯?你想讓我跟他秉燭夜談還是促膝長談還是談笑風生啊?”
“拜~”
小蘑菇拉着羽迦就走。
“不過羽迦,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說你跟國助哥哥是情侶關系?”小蘑菇覺得羽迦是在惡作劇,但她擔心國助讨厭這個惡作劇。
“他們想要的不就是這個答案嗎。”羽迦狡黠一笑。
“诶?”
兩人半路被切原叫過去,切原将自己帶來的禮物塞給羽迦,然後問小蘑菇什麼時候開飯,他光看着甜品眼饞,一口都不能吃,口水都要把他淹沒了。
“切原叔叔你這個年紀還要控糖嗎?”羽迦好奇道。
“我隻是年紀大了,又不是退圈了,不控糖謙也能把我殺了。”
“你可以轉型。”
“謙也說要麼瘦要麼退團。”
“那就退團,你強他就弱。”
“好嚣張的話,你這個孩子我喜歡。”切原嘎嘎直樂,他就喜歡這種有趣的靈魂。
羽迦指了指弘一道:“你兒子和你很像。”
“那當然啦,畢竟我生的。”
“他可以吃甜品。”
“……你非要刺激我嗎。”
切原一臉郁悶,他怎麼覺得這孩子是故意的。
小蘑菇趕緊把羽迦推走。
“喂小蘑菇我話還沒說完呢,以後少辦點party!”
“知道啦!”
這麼爽快?切原都有點不敢相信。
“你們兩個要去哪兒。”
“國助哥哥!”
小蘑菇眼睛一亮,将羽迦往國助身邊一推,說道:“國助哥哥,你還是自己親自看着羽迦吧,不然我怕接下來發生的事你會承受不了。”
“我知道,情侶關系嘛。”
“你們聊我去忙了!”
小蘑菇跑得比兔子還快。
羽迦倒是一點也不心虛,反而質問國助道:“你剛才去哪忙了都不管我,把我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你不怕我有心理陰影嗎。”
國助指了指不二和手冢的方向,隻要不瞎都能看到他倆。
“剛才你那些叔伯把我當犯人審。”
“所以你就胡編亂造?”
“我可能得了ptsd,你應該先關心我的心理健康。”
“不要在網上學了個詞就瞎用,走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國助直接用甜品物理捂嘴。
在愛擡扛這方面跟他的小狐狸不太像……國助盯着羽迦發呆,覺得自己可能瘋了,怎麼會産生這麼瘋狂的聯想。
“國助哥哥,你是不是打算把羊養肥了再宰?”羽迦嘴裡塞着東西也不耽誤給國助添堵。
“真難得你有這種自覺。”
“你這種思想很危險,這說明你有戀童傾向,這種病是一輩子的,治不好,等我年紀大了你肯定會抛棄我。”
“你在擔心這個啊,那你做我的寵物吧,我不棄養寵物。”
锵~
刀叉落地的聲音清晰傳來。
國助不用回頭,就知道自己的名聲已經壞無可壞。
宴會結束時,國助站在甲闆上,闆着臉一言不發,以深沉嚴肅的表情抵抗衆人毫不掩飾朝他射來的不可思議的目光。
“剛才差點打起來你們怎麼都不阻止,他們不是隊友嗎?”
“隊友和隊友粉。”
“好吧。”羽迦想到剛才的畫面就想樂,今天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走吧。”手冢走過來拍拍他肩膀。
“爸爸,我想一個人靜靜。”
“那我們先走了。”
國助掙紮了三秒轉身跟了上去,畢竟一個人在甲闆上吹冷風有點傻。
幾日後,國助帶着羽迦搭上了前往俄羅斯的飛機。
“你要帶我去看你們家那頭棕熊?”羽迦來了機場一看要去俄羅斯立刻就猜到目的地跟不不熊有關。
“嗯。”
“你們為什麼把它養在俄羅斯?”
“它來自俄羅斯。”
“可它從小就養在你們家,你們就這樣把它放到野外很不負責任。”
“它的朋友死了,它太孤獨了。”
國助仿佛在回憶什麼,眼神裡帶着傷感,羽迦想應該是跟那隻狐狸有關。
他看過那隻狐狸的視頻和照片,很漂亮,是他見過最漂亮的狐狸。
“真希望我就是那隻狐狸。”
“為什麼這麼說?”國助臉上有了笑意。
“因為你會像愛它一樣愛我。”
國助笑容一滞。
羽迦沒看他,閉上眼扭過頭睡覺。
下了飛機,又換乘火車和汽車,折騰了兩天一夜後他們終于到了目的地。
“到了。”國助道。
他下車,掏出手機開始播放音樂。
“我以為你會吹笛子來呼喚它。”羽迦伸了個懶腰,扶着腰湊到他跟前。
“抱歉,暫時沒學會這項技能。”
“光助哥哥的師哥會哦。”
“你想幫我把他毒啞嗎?”
“我拒絕。”
“那就不要說這種讓人生氣的話。”
大概十分鐘後,不不熊慢悠悠從山上下來,它身後還跟着一頭母熊和兩頭熊崽。
“不不,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不不熊踱步到國助面前,用鼻子蹭了蹭他臉頰。
“這是羽迦。”國助轉頭,卻發現羽迦直勾勾盯着不不熊瞧,這個眼神他見過,在羽迦第一次見到手冢的時候。
“不不……”
羽迦走過來,抱着不不熊的大頭将臉貼了過去,眼淚洶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