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榆端坐在沙發上，緊盯遊諱舉起的石錘。
“葉老師。”遊諱禮貌地開口提醒他：“最好我問什麼，您答什麼，别再答非所問，也别再敷衍搪塞我。否則……如您所見，這錘子将會落在您身上。”
“你想問什麼。”葉榆已經冷靜下來，眼前這個連自己父母都殺的反社會人格，他已經不指望靠勸說和感化去解決問題了。那根本是對牛彈琴。
“該問的我都問了，下面您就安心當個聽衆聽我講個小故事。”遊諱在他邊上坐下來，把錘子放在倆人之間，單手撫摸上堅硬的石頭，緩緩開口。
“你很好奇我怎麼會殺了他們吧。”遊諱嘲諷道：“那群條子蠢得要命，還沒那隻蠢鳥敏銳。我說，你臉上什麼表情？哦，蠢鳥，就是你那個保镖段越澤。至于我為什麼要殺他們……他們應得的。尤其是烏代曼啊。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認為她是個好人？對，是，她履曆優秀，為人和善，富有包容心，可是你們想過，她是位失敗的母親麼？”
葉榆一言不發地聽着他繼續說。
“她從來沒管過我。你們看到她在學術上的成功，卻沒想過她把時間和精力都放在那上面，從來不考慮生下來的孩子。既然這樣，當初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是。我承認她說的尊重平等狗屁的自由很重要，但我當年才多大？我每天一個人從學校回家，回到連保姆都沒有的家裡自己找食物，沒有人跟我說話，沒有人在意我在做什麼。這就是你們口裡的好人烏代曼做的事。遊枥那個沒用的東西更不值得一提，殺他隻是因為他剛好在邊上。”
“所以你是因為渴望母愛而殺人。”葉榆聽他說了這麼多，荒謬道：“你不覺得好笑嗎。别給自己洗白了，你殺人是因為你思想行為過激，不是因為你母親有問題。”
“不。”遊諱說：“是因為她們該死。”
“不合你意就該死麼？”
“不對。是我想殺的人就該死。”遊諱笑着站起來，用宣判的口吻告訴葉榆：“比如你。沒有那個保镖在，你根本逃不走。”
“是嗎。”葉榆的手心開始出汗，但他也不是沒有過跟這類人打交道的經曆，國外那群青少年的花樣更多，更唬人，兩相對比下，葉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再次跟葉榆閑聊來拖延時間：“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說段越澤是保镖和蠢鳥。”
“這麼關心他？”遊諱厭惡道：“你們不是一般的關系吧。”
葉榆：“……”
“為什麼這麼說。”葉榆問。
“你們倆在一起的氛圍很惡心。”遊諱懶得多說：“不過就算他回來了也沒關系。正好我想出一個好玩的遊戲可以三個人一起玩。”
“……什麼遊戲？”葉榆直覺不好。
“我發布指令，你們照做。”遊諱想到那個遊戲就迫不及待地等着段越澤回來：“不過在那之前，我比較想先跟你玩一玩。”
遊諱不滿地看着葉榆那張聽完後沒什麼波瀾的臉。
啧。接着裝。
“把窗簾關上。”遊諱發布第一個命令。
窗簾……？是為了營造黑暗的氛圍讓他感到害怕吧。葉榆了然，手剛觸上遙控。
大門電子鎖發出聲響。
是段越澤回來了？！
葉榆心髒砰砰跳，跟遊諱同時看向門口在換鞋的段越澤。
段越澤換好鞋後走到桌邊倒水喝了一口，看了眼遊諱手裡的錘子，“還有心思玩cos，看來心情不錯。”
“……什麼co”遊諱就算再冷靜也難免惱怒。
“不是麼。”段越澤打斷他：“正常人誰拿着石錘在家裡晃。”
“你錯了。”遊諱輕而易舉地揮起人頭大小的石錘，笑得很瘆人：“這是索你命的東西。”
段越澤倒了兩杯水，一杯冷的一杯溫的，端過去把溫水給葉榆，把冷水給遊諱：“喝點吧。你額頭悶痘了。”
轉頭問葉榆：“你表弟是不是沒睡醒。還是看了什麼電影。”
“我——”遊諱沒想到這隻蠢鳥今天居然蠢得出奇，平時一隻眼睛比針還紮人，今天就跟瞎了一樣，給他看東他說西，給他看牛他說狗。
草了！跟他這種人廢什麼話！
遊諱把手裡的杯子用力砸向地面，發出清脆的玻璃碎裂聲，水四面八方流到段越澤腳邊。
“裝瘋賣傻可不是好習慣啊！”遊諱說着，舉起錘子要往段越澤頭上揮，被段越澤迅速躲開。
葉榆迅速站起來，想去抓住遊諱的手控制他，但卻被他揮過來的錘子用力打傷。剛開始像是失去知覺，随後一陣火辣辣的痛感從手背蔓延到腳底。
“哈哈！”遊諱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說了。這是索命的東西。”
段越澤停住要上前掄拳的動作，退到葉榆邊上，拉過他漲紅的手查看，一股悶氣在心髒炸開。
“你到底想做什麼。”段越澤擋在葉榆身前，高大的身材直接把葉榆擋得差不多，讓遊諱把目光完全聚焦在段越澤身上。
“真惡心。假惺惺的。”遊諱對段越澤的行為嗤之以鼻：“對了。别想着報警，你們的手機一旦進入這個範圍就沒法發出信息了。”
段越澤的表情變了一瞬間，但很快就恢複如初，讓遊諱來不及捕捉這異樣的神情。
遊諱把剛剛跟葉榆說的話跟段越澤說了一遍：“你們隻有兩個選擇。一，把這個遊戲玩下去，死得不那麼難看。二，死得很難看。”
段越澤好像認真思考了一番，“我選一。”
“你呢。葉老師。”遊諱的視線落在段越澤耳後。
“一。”葉榆冷聲說。
“很好。”遊諱很滿意，又說：“看你們兩個惡心成那樣，不爽很久了。草。你們不是直男吧。”
“是。”段越澤回答得很快。
“哈哈。”遊諱反而更感興趣了：“那正好。我這個人最喜歡看别人做違反人性的事情了。你一定接受不了跟男人做吧。哈哈。夠惡心的。”
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