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越澤的表情凝固住，沒想過瘋子一上來就瘋這麼大。

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他，葉榆從段越澤後面側身出來，笑了一下：“他是直男，我不是啊。你要真讓他這麼做，對我來說，指不定是懲罰還是獎勵。”

遊諱嫌惡地開口：“誰要看兩根醜東西互相摩擦，想想就倒胃口。”

看倆人自相殘殺才最有意思。遊諱看着葉榆那隻垂着的手，興奮道：“現在開始，你們倆隻能留住一種器官。比如葉老師的手傷了，對應的另一個人的手就可以留存下來。既然手已經玩過了，那麼我們現在來到……”

遊諱眯着眼跟段越澤那雙讓自己不爽很久的眼睛對視着：“眼睛吧。”

“行。”段越澤走上前一步，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遊諱身上，毫無懼色：“怎麼玩？”

“這麼爽快。”遊諱想到平時冷靜的葉老師會露出貪生怕死的表情就興奮，問段越澤：“我說了，隻能留下一個人的。是選你的，還是葉老師的？”

“還沒想好。”段越澤很坦然：“看你提出的玩法惡不惡心。”

“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了嗎。”遊諱指着那片碎玻璃，命令段越澤和葉榆：“你們各撿一片最喜歡的拿在手上。”

要劃眼睛……？

葉榆若有所思地彎腰随便撿了一片。

遊諱看葉榆手上那片比段越澤大很多的玻璃碎片笑出聲，吊人胃口般說：“碎片大小很有用，确定好就是這片了麼？還可以再選一次。”

段越澤趁看觀察碎片的機會，轉頭給葉榆使眼色。

“……是嗎。給個提示，碎片大小有什麼作用。”葉榆問。

遊諱沒有給出提示，隻說：“我再問最後一遍，确定了麼？”

“不确定。”葉榆看了眼段越澤手上那片玻璃，決定換一片：“我要換。”

等葉榆選了一片形狀大小跟段越澤手上那片差不多的以後，遊諱又開口：“好了。我告訴你們怎麼玩。被舍棄的那雙眼睛，會被放上玻璃。新型美瞳。”

遊諱對自己的提議很滿意，拿出手機計時：“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讨論。是葉老師戴美瞳，還是蠢鳥帶美瞳。”

遊諱按下計時器以後，就站在沙發後摸着錘子緊盯他們，看他們會說什麼。

結果發現這倆人在那互相看了兩眼後，又同時不看對方，隔了一會兒一個偷偷看一眼，另一個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媽的還說自己是什麼直男。惡心得要死。

遊諱催促：“還有最後三十秒。”

依然沒有聲音。

“還有五秒。”

五。

四。

三。

二。

一。

“滴——”電子鎖再次發出聲響。

門外幾個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門口大喝一聲：“不許動！”

段越澤立刻護在葉榆身前，防止遊諱做出什麼過激行為。

沒想到遊諱隻是把錘子扔在地上，瘋瘋癫癫地笑了一下，雙手舉過頭頂，沖門口喊：“警察叔叔，你們也太蠢了。”

也不知道是誰蠢。段越澤單手攬着葉榆，嘲諷地開口：“蠢的難道不是你麼。還是你自認為自己很聰明。但老話說，聰明反被聰明誤。無論你自認為是哪種，今天都得進去喝一壺。”

“他是烏代曼那個案子的殺人犯。”葉榆見到警察，立馬把關鍵信息說出來。

遊諱還想說什麼，有兩個警察立刻上前押住他，使他被迫弓着身子，雙手反鎖在屁股後面。

看他被控制住，葉榆才徹底松了口氣，完全沒想過警察怎麼會趕過來。

跟着警察上了警車，段越澤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葉榆。

“我出了電梯發現微信的界面顯示未連接，覺得很奇怪。我在樓上樓下都有信号，這種情況隻存在這一層樓。還有……你表弟早上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擔心他會趁我離開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提前去樓下報警了。”

前面開車的警察聽完評價道：“很有危機意識啊小夥子。”

“……謝謝。”以前躲過的債總有一天會以其他形式來回報自己的。段越澤強迫自己樂觀。

進去後，遊諱被警察帶去審問室，葉榆和段越澤留下來做筆錄。

段越澤拿着那張筆錄信息表發呆。

姓名和性别倒是好填…電話号碼也有，但身份證……

警察見他握着筆停住不動：“怎麼了？”

“沒事。”段越澤把筆尖劃到身份證那裡，剛打算把原世界那串數字寫上去，就看到一隻粗大的手按在打印紙上，問他：“你是段越澤？”

段越澤愣住，擡起頭跟皺眉掏出手機查看一番後的警察對視，聽到他說出幾乎不可能存在的事情：“你父母剛剛報案，說你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