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老唐。”葉榆拒絕。
“哎呀我都誇下海口了,說我妹對象多帥多有學識,簡直是高富帥plus版。”
“找我幹什麼?你一個混時尚圈的能找不到麼?”
周溫韋露出震驚的表情:“萬萬使不得,那群男的不是gay就是渣男。我怕他們真看上我妹。”
“……”
“就非得争個高低麼。低個頭沒什麼的。”
“你不懂!”周溫韋回想那段鴻門宴,捏拳氣憤道:“不争饅頭争口氣,裝也先裝個大的。”
葉榆又想拒絕,但周溫韋湊在屏幕邊跟唐僧一樣念經,求他求他求他。
這事兒根本不能裝。葉榆知道他不是走投無路,隻是懶得去處理其他麻煩的關系和人情而已,所以心格外硬,任周溫韋在那邊念經,他該做什麼做什麼,甚至把手機拿到浴室,攝像頭對着牆,開始洗澡。
正揚手把外衣脫了,聽到那邊突然釣胃口般說:“如果你答應幫我這個忙,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肯定很感興趣。”
“是嗎。”葉榆捧哏一樣随口回他。
“你不信?”
“我信。”葉榆用手試了試水溫,剛剛好。
“呵呵。我告訴你。關于段越澤和你的事情。”
葉榆要洗澡的動作頓住,盯着看不見他的攝像頭,皺眉遲疑道:“關于……誰?”
一聽葉榆感興趣,周溫韋立馬接上:“還記得之前爬山的時候麼。事情就是那個時候發生的。”
“……什麼事?”葉榆承認自己确實着了周溫韋的道,但又控制不住好奇。
“什麼事我還能跟你說?當然得等到我這的事情解決了才能跟你說。”周溫韋有了籌碼,講話都變得神氣起來了:“我保證。你穩賺不賠。事關你一輩子的幸福。”
葉榆不再跟他廢話:“時間地點,微信發我。我挂了。”
周溫韋得逞了當然乖乖應好,一口一個兄弟叫得比鹦鹉還響亮頻繁,叫着叫着就挂了電話。
葉榆仰着頭站在淋浴頭下感受着熱水滑過每一寸肌膚,擠了沐浴露在身上機械地搓洗着,思緒飄到前段時間去爬山的時候。
會是什麼事呢。
他把那天爬山的全過程都想了一遍,沒抓住漏洞在哪。
那天段越澤根本沒離開過自己視線吧。想想爬山的時候,段越澤就跟認生一樣,緊跟在自己屁股後面,除了糖糖,他幾乎不會說話。到山頂也就老唐單獨跟他說了幾句話,所以他壓根沒有跟周溫韋單獨呆在一起過吧。
皮都快搓下來一層了,葉榆還是沒能找到答案。
光顧着找答案了,忘記真正麻煩的事情其實是去周溫韋家裝什麼高富帥對象。
躺床上看着周溫韋發的時間地點,葉榆除了頭大還是頭大。
好奇心真是害死貓啊。
他蓋上手機閉着眼試圖停止分析,想想開學的上課計劃和課程安排。
立馬奏效,果然就睡着了。
同樣的城市,同樣的夜晚,同樣的呼吸頻率,不同的夢鄉。
段越澤終于放松眉頭,在夢裡找到港灣,縮在被子裡睡得很香。
最難熬最不适應的是頭幾天,一旦習慣了一個人以後,時間就會變得越來越快。
靠到處拍攝,段越澤賺了第一台相機的錢,把用來上課的那台舊相機還給了明烨偉。等上了兩個月課以後,段越澤嘗試着跟在明烨偉團隊裡學習人攝,日子過得還算規律。
段越澤認為現在的日子就馬車開在崎岖的石子小坡上,雖然是向上走的,但坐在裡面很颠簸,一頓一頓地往遠方駛去。
他坐在密閉的馬車裡以為身處山坡就是向上走了。
沒想到一通電話卡住了車輪子,需要累死兩匹馬才能重新走上小路。
那天照例下了課,段越澤挂着相機掃街結束,在樓下買了份馄饨回家,打算邊看視頻課邊吃晚飯,但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
段越澤拿出來看見是陌生号碼,大拇指放在挂斷的界面猶豫着要不要接通。
過往的經驗告訴他,不能接陌生号碼,但也許是太平的日子過了太久,驚弓之鳥的感覺離自己已經太遙遠,所以段越澤放松了警惕,以為這個号碼會是工作相關的人。
他趕在鈴聲挂斷之前點了接通。
那邊不說話。
段越澤也沒吭聲。
倆人都握着手機貼在耳側沉默着,這漫長的沉默持續了兩分鐘,最後是一道帶着哭腔的女人聲打破了僵局。
“挂了吧……”那女人哭道。
段越澤心一緊,是祝桐華的聲音!
段興岩不耐煩地推了哭哭啼啼地祝桐華一把:“整天哭喪着一張臉。黴運都是被你哭出來的!大半夜不睡覺對着月光背号碼,我看你是想跟哪個啞巴私會了!”
看着這女人哭就煩,段興岩剛想推她一把,就聽到手機裡傳來死了兩年沒消息的便宜兒子的聲音:“是我。段越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