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特麼什麼破答案，自己想上男的女的都不知道，腦子真的沒病嗎。

後面那哥們兒直接上手把他拉到邊上去，段越澤立馬甩開他的手，表情嫌惡地看着這男的。

“不是我說你啊哥們兒。”那人來勁了：“你不會來這确定自己性取向吧？”

“對。”反正也不認識，段越澤直接承認。

“好說好說。”那人開始做自我介紹：“我叫邵明，對這特熟，我告訴你，你一個人進去不被那些騷0吃了我跟你信。”

段越澤不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意義在哪。

很快他就知道了。

邵明抛了塊破磚引塊爛玉，一拍胸脯：“放心。跟着我。我帶你進去玩，保證不會有人惦記你。”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對他發脾氣的男人忽然變得好說話熱心腸了。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心。

段越澤留了個心眼，跟他一起進場。

一進去，昏暗的紅□□光交錯在眼前，打在那些搖着屁股的醜男臉上，段越澤捏着鼻子穿過去，繞開想往上湊的人，找了個角落頭坐下來。

沒過一會兒，右前方有争吵聲，聲音有點…熟悉。

這在群魔亂舞鬼迷日眼的酒吧裡，就像一汪清泉之于沙漠，一抹陽光之于沼澤，一朵鮮花之于荒原。

總之特麼就是在要命的地方裡救命的東西。

段越澤聽着聽着，那聲音越來越近。

再擡頭，已經在自己面前了。

小逸見到救星一樣，上來就朝着段越澤和邵明的方向，不知道在喊誰，又大聲又悲情：“老公！你說句話呀老公！”

小逸邊上的男生崩潰了，對着小逸哭喊：“老婆你别再說了！我不聽我不聽！隻要你好好在我身邊，我就忽略你的所有過往。我們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傻屌東西。小逸心裡直翻白眼，也哭：“好啊！好啊！你不愛我了，你能接受我出軌！”

那男人一聽就慌了，把頭上下左右搖成骰子，臉上的五官跟骰子上的點數一樣變來變去，張嘴睜眼就變成五點，閉眼鼻嘴就變成兩點鼻孔在用力呼吸。

小逸真受不了這傻屌了，正想給他緻命一擊，誰知道這傻屌受刺激般往段越澤和邵明的方向，氣勢洶洶地走過去。

瞪着明顯一臉心虛的邵明，和邊上面無表情的段越澤。

瞪邵明。

瞪段越澤。

瞪邵明。

瞪段越澤。

最後掄起拳頭揮到段越澤臉上。

别看這傻屌腦子小，力氣卻很大，猝不及防來這麼一下，誰都沒反應過來。

段越澤的臉被打偏過去，回過神後迅速反擊。角落裡瞬間亂作一團。

邵明和小逸對視一眼，倆人天雷勾地火，舊情複燃。

段越澤在截住傻屌拳頭的間隙看到邵明摸着小逸的屁股擠在人堆裡，想趁亂溜走。

他用力踹了傻屌一腳，把他踹得往後倒，強制掰過他肩膀捏着他的頭固定住，引他往人堆裡看。

小逸已經按耐不住吻上去了。

傻屌崩潰地爬起來，沖過去，對着邵明和小逸的方向尖叫大喊：“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天殺的！我要殺了你們！”

吓得邵明和小逸的小兄弟立馬熄火，三人在人堆裡上演貓捉老鼠。

最後抓沒抓到，段越澤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冷着臉去藥店買了碘伏棉簽，回家對着鏡子處理完傷口，裡三層外三層地給自己沖了個澡。

躺在床上。

解脫。舒服。

想到兩個小時前發生的荒誕事情，段越澤确定了。

什麼gay吧。什麼直男。

如果gay是小逸那樣的基佬，段越澤就是比鋼鐵廠所有鋼煉出來的鐵都直的直男。

小逸和邵明在燈光下惡心的吻戲給段越澤留下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可把他們倆的臉換成自己和葉榆的……

兩個男人接吻原來是這樣的麼。

葉榆的唇，葉榆的氣味，葉榆微擡的頭，葉榆的呼吸，葉榆的心跳。

段越澤挫敗地發現，他全都想知道。

如果可以得到這些，就算罵他是死基佬，他居然也能放下自尊心，不再跟人辯駁。

夜深甯靜，窗邊孤零零地落滿白霜。

悄悄。

今夜的萌芽隻有天邊的月亮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