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屌一屁股定在地上，按着他的腳掌，開始新一輪撒潑打滾：“你去哪我就去哪，除非你把小逸的下落告訴我！還有那個賤男！要不是他，我跟小逸原本可以再繼續的！都是他勾引我老婆！”

段越澤不想聽他們之間亂七八糟的故事。

“我真的不知道。”段越澤是真的不想再跟這些基佬扯上關系了。

他看了眼時間。再不回去，葉榆就該醒了，再不濟也得餓了。

腳邊的傻屌還在哭喊：“你去哪我就去哪！”

周圍的顧客表面上在買東西，實際上都把眼珠子斜到這邊來看戲，沒一會兒，冷藏櫃邊上快站滿了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生鮮不要錢。

“哎你這個小夥子。”光頭大爺頂着反光的腦袋走到段越澤邊上勸他：“你就幫幫他嘛。人貴在善良，就當給自己積積德了呀。”

光頭大爺的腦袋像面鏡子，倒映着周圍看戲的臉。

段越澤從來沒應對過這樣的場面，周圍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插嘴，讓段越澤恍惚以為自己是什麼罪不可赦的犯人，偷了很多東西一樣。

可他隻是小逸那個死基佬亂搞之下的受害者……之一。

另一個受害者還在求段越澤：“我求求你了老公。我真的沒辦法了。要不是今天碰巧遇到你，我喝完牛奶就打算跳海了。”

那光頭大爺見過再多世面也難免石化，不可思議地掏掏耳朵，瞪段越澤：“他喊你什麼？”

“……”

“一群神經病！”大爺吐唾沫，“呸！浪費感情！散了都散了！哎你個小赤佬偷我搶到的雞蛋啊，拿過來！”

光頭大爺自顧不暇，跑過去追一個白胡子爺爺，懶得管一群神經病的破事。

周圍的人一聽這亂七八糟的愛恨情仇，更是沒眼看，怕碰上什麼瘟疫一樣，趕緊走開。

冷藏區瞬間冷清。

段越澤抽動腳。

紋絲不動。

甩甩腳。

毫無變化。

“我是真不知道小逸的消息。”段越澤破罐子破摔，直接解鎖了手機，讓他查微信列表：“說了你不信。你自己查。”

傻屌放下段越澤的腳，半信半疑地吸吸鼻子，接過手機開始認真看起來。

半分鐘不到就看完了。

特麼的見過人緣差的，沒見過人緣這麼差的。

他還是不信這人不認識小逸，就算不認識：“那個勾引我老婆的賤男，你總認識吧。”

傻屌忽然變聰明了：“我看見你們坐一起喝酒了。還有說有笑的。”

“認識。”段越澤想到邵明也倒胃口，不願多談：“也沒聯系方式。”

傻屌狐疑地問：“你确定？”

“确定。”段越澤語氣堅定，神情嚴肅，怎麼着都不太像會撒謊的樣子。

傻屌好像信了，手撐地借力站起來，拍拍屁股，道歉：“那什麼。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太心急了。”

段越澤沒法說出違心的“沒關系”，選擇沉默。

見段越澤推着滿滿當當的一車東西，傻屌很不經意問：“你住附近？”

段越澤很警惕：“怎麼了。”

“哎呀兄弟。”傻屌一臉悔意，掃了眼推車：“抱歉啊太抱歉了。這樣。這個。這個。這個。呃…還有這個！”

他挑出最便宜的四樣東西：“這些東西我來買單！你看你買這麼多東西，提着也不方便。一會兒我陪你一起回去。幫你提一些。”

“…不用。”段越澤從小逸手裡把四樣東西拿回來：“我自己可以。”

“客氣啥啊都是大家都是gay，互相幫助一下怎麼了？”傻屌很熱心地說，為自己的慈悲心腸而驕傲。

段越澤：“……”

“你能…”段越澤忍無可忍：“别一口一個gay的麼。很奇怪。”

“這怎麼啦？”傻屌不以為意：“gay怎麼啦。gay gay gay gay gay。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gay，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嘎嘎，你是小gay，我是大gay，他是老gay。gay界大同。”

“……”

傻屌知道段越澤跟自己同路，住一個小區以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争着要送他回家。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是真不認識小逸，還是假不認識小逸。

提這麼多菜，肯定不是獨居。能住這麼貴的小區，肯定跟我一樣都特麼在啃老。

等你知道我要把你是男同的事情捅到你家裡人面前，看你急不急。

人隻有自己也被逼急了才會認真地跟别人感同身受。

傻屌壞笑起來，打算把段越澤拉到自己這條破船上。

到樓下，傻屌很有禮貌地停住，把東西還給段越澤，再次道歉：“不好意思啊兄弟。”

段越澤隻想趕緊走，沒理他，轉身走進樓梯。

可就在電梯門關上的時候，他似乎看見傻屌往草叢的方向…蹲下去了……？

眼花吧。有家不回，躲草叢幹什麼。

他拎着三袋東西開門。

進門換鞋。

“回來了？”葉榆睡完一覺神清氣爽，還有點鼻音，看着彎着腰的段越澤，上前幫他提東西，但被段越澤躲過。

“…沒事兒。”葉榆好笑道：“我右手沒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