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如果采用方法二。

理論上來說，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這個方法是可行的。隻要他順利地避開監控，順利地找到季午芥，順利地用東西敲擊他的腿部，順利地把握好蓄意傷害及開玩笑的尺度。

最壞的情況是，當對方報警時，如果情況順利，也隻是進去被關一段時間，隻是留個案底，隻是丢份工作……而已。

所以這個方法是可行的…吧。

先保留。

最後，如果采用方法三。

複活後裔……？

如果有複活這項超能力，段越澤早就把曹雪芹從地裡搖醒，拿到《紅樓夢》後四十回的手稿，賺到祖宗十八代也花不完的錢，收購季午芥的公司，讓他喝西北風去，為生計發愁，根本不用他出手破壞劇情，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忙死。

如果有這樣好的方法，後裔還得排隊取号，等下一次活動。頭兩号的名額根本輪不到他。

離譜的選項。

果斷舍棄。

綜上所述，隻有第二種方法可行。所以目前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該如何順利地見到季午芥。

剛打算認真想想，那道讓他失眠整夜的聲音忽然出現。

“怎麼坐在這裡發呆？”

段越澤扭頭看見葉榆的睡衣還沒換下，明顯剛剛睡醒，正看着自己的方向。

原以為葉榆會不好意思再跟自己說任何話，導緻氣氛很尴尬，可那樣的場面最終沒有發生，段越澤松了口氣：“在寫拍攝方案。”

“是麼。”葉榆指了指段越澤的屏幕：“一直是黑的。”

“……？”段越澤回頭看屏幕。

“……”

他合上電腦，把話題揭過去：“我去給你盛稀飯。”

葉榆沒說什麼，坐在餐桌上，看着段越澤的小心盛早餐的樣子。

其實是不是直男的，很簡單。隻要看他是否對男人産生杏玉。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

也許他會有誤區，錯把感恩當愛情。可性不一樣，直□□本無法接受男人的親吻和□□。

在段越澤把碗遞給葉榆的時候，葉榆像是沒注意看，碰上了段越澤扶着碗的手，又像是沒反應過來或是不在意似的，停留了一會兒。僅幾秒。

他摸我。

段越澤的手定在那，頭皮發麻，手背像是布滿了靜電，微微的麻痛感讓他幾乎快窒息。

“怎麼了？”葉榆喝了口稀飯，誇：“還挺香。”

香…？

香字通常是和軟字搭配。所以是在暗示手感？

段越澤站在原地不動，為這個想法感到震驚。所以葉榆昨天知道自己不是直男以後，并非毫無觸動，回到房間是在蓄力鼓足勇氣麼。

他在桌前坐下來，兩條胳膊放在桌面上……遛手。好像在等着什麼東西的再次觸碰。

但能夠給予它觸碰的人卻隻是安靜地低着頭吃早飯，規矩地放下碗筷，起身離開餐桌。

直到天黑了，段越澤的露在外面的手背仍然沒能等來下一次觸碰。

夜晚也悶着熱氣。夏日夜晚很短暫，在段越澤翻來覆去五十多次以後終于過去。

最近的氣溫居高不下，陽光曝曬在大地上，火辣在四周蔓延。

段越澤跟着市場經理上樓，去辦公區拍攝。

盈生推出的這款功能性飲料，主打的就是補充體能，提神醒腦，與辦公背景很契合。為了節約成本，省去預定場地的經費和時間，直接選擇了辦公區域作為拍攝主要場所。

段越澤到達拍攝地。是個小會議室，環境相對安靜封閉，比較好展開拍攝。他調好參數，用不同的角度和光照條件拍完幾條。但還需要展現産品特點，把飲品顔色和外包裝都拍出來，所以借市場經理搭把手，将瓶内液體倒出來，拍了一組液體流動的動态視頻。

市場經理握着飲料慢慢倒，第一次幹這活兒，還挺新奇，問段越澤：“我這個速度可以吧？”

“可以。”反正都得後期。

段越澤換了個角度，市場經理又倒了一遍。

拍完以後，市場經理索性就送了瓶飲料給段越澤：“補補能量。味道還不錯的。”

“謝謝。”段越澤接過，擰開喝了一口。

剛剛忙着拍攝，腦内雜七雜八的想法都屏蔽了。現在拍完了，刻意被自己壓下的想法排山倒海般湧上來，席卷段越澤所有注意力。

季午芥的辦公室就在樓上。

現在這個時間點，他大概率還在辦公室。

“我送您下去吧。”市場經理貼心提議。

“……不用。謝謝。”段越澤比經理更貼心：“您先忙。不用管我。我去上個洗手間，一會兒自己回去。”

經理也忙，聽段越澤這麼說，也就沒在強求。

等經理走了以後，段越澤背着相機，拿走帶過來的設備進了電梯上樓，往總裁辦公室的方向去。

“叮——”

門開。

段越澤與一張刀削般的面孔迎面撞上，在他三分冷笑七分涼薄的視線中認出——

這就是季午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