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神君欣喜若狂,熱血沸騰,但細瞧眼前的少年誠惶誠恐,呆若木雞,雖有故人之相,卻無故人之姿!
流雲神君輕咳一聲,調整氣息,又是一副仙人作派,“你是何人,擅闖禁地,這可是重罪!”
天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妖界與鬼界上天宮需遞交通行聖令,而此次卿塵是偷偷将司夜帶回的天宮,如若被帝君知曉,這太子殿下怕是免不了問責。
好在自己此來無妄深淵卿塵并不知曉。
但如若欺仙不報,更是不可饒恕,權衡利弊司夜道:
“神君贖罪,小王司夜,是鬼界之王,第一次來天宮,不小心迷路至此,并不是有意為之。”
“鬼界的人?”流雲神君不放過司夜臉上的每一個神情,他早知鬼界尊上已換人,卻沒想到接管之人會如此年輕,“你是同誰上的天宮。”
“是太子殿下。”
是卿塵的朋友?流雲神君定定心神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些回去吧。”
司夜長籲一口氣,欠了欠身,不敢窺探眼前的仙人之姿,不甘心的歎氣離去。
待司夜離去,流雲神君這才急忙跨過白玉階梯,來到無妄深淵,這裡被無數陣法和雲霧環繞,他兩指微微閉攏,指尖靈氣湧動,待看到眼前之景時,忙向看守的天兵喊道:
“速去禀告帝君,九天上神的靈識跑了!”
任憑卿塵費盡唇舌,清風神君就是堅決不願拿出金龍丹。
卿塵原本想就此作罷,但想到大話已說出去,斷不能讓司夜笑話自己。
于是,他提出願意幫忙捕獲一隻萬年妖獸作為交換條件,清風神君這才将金龍丹交予他。
卿塵是又氣又惱,不甘心被牽着鼻子走,卻又别無他法,賭氣順走了清風神君的幾瓶驅魔藥水方才罷休。
司夜在樂華宮靜坐,一旁的小宮娥時不時的交頭接耳,實則是太子殿下這朋友好生養眼,烏發玉顔,七分俊俏,三分清冷。
卿塵将丹藥瓶往司夜遞來,“給,本太子說到做到,你快點服下吧。”
司夜接過眼前的玉瓶,在手中摩梭,眼上神情千變萬化,他不露痕迹的隐去,起身道謝。“多謝太子殿下。”
“罷了,罷了。”卿塵擺手,“金龍丹到手,你可以回鬼界了。唉,隻是入天門又增加的天兵,本太子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出天宮了。”
他給自己倒上一壺茶,郁郁寡歡的喝着。
司夜卻在心中默道:“此翻好不容易上到天宮,定要與母親見上一面,隻是時下狀況,卻是再無理由呆下去,這太子殿下雖比小時候易相處,如若我與他說真話,不知他會不會出手相助。”
卿塵見他愣神,問道:“你還有何事。”
司夜心思百轉,正欲開口,有仙官進來,“太子殿下,帝君召見。”
卿塵心想自己剛回樂華宮帝君就來召見,定是為了自己偷跑天宮之事,免不了又要懲罰一翻。
隻見仙官又向司夜行禮:“尊上,帝君也請尊上前往天和殿一趟。”
倆人面面相觑,不約而同想到此事怕是帝君已知曉,看樣子今日倆人都逃不了問責。
天和殿巍峨矗立,明珠美玉,大放光華。
寶座正中央的男子頭帶寶玉珠簾,身着黃色蠶絲龍袍,神色威嚴,正是那帝君炎齊。
下方站立的白衣仙者,身長如林,負手而立,正是那流雲神君。
“見過父君/帝君。流雲神君。”
卿塵與司夜行禮。
帝君見到司夜時,臉上的震驚一閃而過,“免禮。”
“太子,”帝君望向卿塵,“此次緣夢神君之過失,豐裕星君已向我禀明,現已查明,此事是緣夢神君宮裡養的兔子精作祟,現已将那兔子精關押至無妄深淵,此事雖非緣夢神君所為,但他亦難辭其咎,本帝君已責令他去清掃靈雲閣,豐裕星君借職務之便,乘機收斂錢财,此舉違反天規,念及他主動交待且自願将天币歸還,我與神君商議,決定罰他五年奉祿,并降仙三級,太子此舉甚得九州人心,本帝君定要好好嘉獎于你。”
卿塵對豐裕星君的處罰并無異議,至于緣夢神君,帝君難免有些偏袒。
這哪關兔子精的事,明明是帝君有意包庇。
傳說當年帝君首見帝後,便不能相忘,但帝後對他毫無情意,帝君私下找緣夢神君幫忙。
過程不知,結果便是帝君如願娶了帝後。這段天宮密事鮮無人知,但卿塵整日混迹于各宮殿,道聽途說也聽了些。
緣夢神君好酒,經常酒後犯糊塗,給貓與老鼠拴紅線,豬和狗定情緣,鬧的九州城内烏煙瘴氣。
帝君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後還是流雲神君給擦的屁股,底下些許仙官對此早有不滿之意。
天界1000年一次小天劫,5000年一次大天劫,萬年以來,各仙君已完成新舊交替,除了修為較高的幾位神君。
這緣夢神君便是其中之一。
于是卿塵開口道;“帝君,緣夢神君犯錯已不止一次,恐是年事已高,勞心傷神,不如讓他就此休息,他手中之事可交由其它神君代理。”
帝君不防卿塵會說此事,面露尴尬,輕輕擡手,“此事,容後再說,今日叫你們前來,是有急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