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女司對着卿塵施禮,眼神輕撇了撇司夜與月隐。
“殿下恕罪,此丹爐因遭妖獸邪氣侵蝕,故而我才命人将其毀掉,女官們手腳不夠利落,驚擾了殿下,還望殿下網開一面,聽聞殿下是來借能量手環,我已使人将手環取來,殿下可與我一同回殿内等候。”
卿塵深知此時若被光華女司這般搪塞過去,那麼待她将丹爐毀去,到時可真是無從查起了。
他目光沉沉看了一眼光華女司,嘴角微微勾起,信口說道:
“司尊有所不知,我與那蘭芷女官此前也算有些交情,昨晚蘭芷女官托夢于本殿下,說是被困于在一丹爐内,今日在玉華殿等候司尊,見這二位女官行迹可疑,又見她倆将丹爐藏的嚴嚴實實,想起蘭芷女官夢中所托,覺着此事太過巧合,這才想着上前詢問一番。”
光華女司嫣然一笑,“殿下說笑了,即便蘭芷與殿下托了夢,殿下又怎會笃定就是玉華殿内的丹爐呢。”
“恩,”卿塵若有所思道,“司尊所言甚是,起初我的确難以置信,但方才我能百分百确定,必定是此丹爐無疑,因為。”
卿塵拖長語調,走近丹爐道:“因為蘭芷女官聲稱她在爐口處留了線索,諸位請看。”
卿塵指向丹爐口處,隻見此前毫無一物的爐口處,豁然浮現一朵蘭花圖案,“蘭花,不正與蘭芷女官的姓氏相符嗎?想必這正是蘭芷女官留下的線索。”
司夜早年間見識過卿塵伶牙俐齒、黑白颠倒的本事,他也是方才細看才發現這爐口處印有蘭花的圖案,沒想到卿塵反應如此迅速,這麼短的時間倒讓他想到了托夢之說。
說法雖顯荒謬,卻也能拖延一些時間。
“殿下說笑了,這蘭花圖案并非僅我們玉華殿獨有,想必清風神君處亦有,殿下這般說,未免有些故意了。”
“唉。”卿塵道:“其實是否為真,我們也無需要在此争論不休,将此丹爐将由天警司檢驗一番便可真相大白。”
光華女司眼神一冷,看來太子殿下是非抓着此事不放了,她眼神往後示意,神衛們心領神會,手不自覺的握在佩劍上。
光華女司眼神在卿塵身上停留半晌,随即才眯着眼睛道:“毀爐乃我玉華殿私事,蘭芷之事自有天警司負責,太子殿下無需操心,殿下私自帶外人闖入我玉華殿,違反天規在先,看在帝君的面子上,我也不再追究,如若殿下執意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看來光華女司打算撕破臉皮了,足以證明這丹爐内肯定有問題,卿塵看了眼她身後的神衛,思量着他們有幾分勝算。
“怎麼!”月隐走上前來,“司尊這是心虛了,怕被驗出丹爐确實有問題?”
“月公子。”光華女司冷哼一聲,“我天界之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妖王義子插手。”
“哼!”月隐一臉不屑看着光華女司,“你們天界倒慣會用這一招壓制人,玉華殿又如何,司尊别忘了,這天宮還輪不到你指手遮天。”
光華女司的臉色愈發陰沉,她冷冷的盯着月隐,太子殿下她不敢動,但殺一個名不經傳的妖界之人,她還是有能力的,說着她對身後的神衛吩咐。
“月公子私闖我玉華殿,欲對我女官行不軌之事,被本尊發現,竟不知悔改,還對本尊出言不遜,你們立刻給我拿下!”
“是。”神衛齊聲回應。
“司尊,”月隐嘴角帶着一絲嘲諷,他想不到光華女司會這麼急着除掉自己,“你好歹也是從妖界爬上來的,怎麼就不戀一點舊情呢?”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面露驚愕之色,光華女司也仿佛被這話語擊中,呆立當場。
沒錯,光華女司也是那升仙中鳳毛麟角中的一員,她曾是妖界身份卑微、負責刷夜壺的花妖,也是機緣巧合下,她竟救下了身負重傷的聖母,并割腕為其療傷。
聖母身體恢複後,便允了她一個願望,于是光華便表示想上天宮當仙子。
她有心計,有手腕,慢慢的從一名微不足道的仙子,攀升至司尊的位置,終于在天界有了舉足輕重的身份。
當然,這等暗箱操作之事,外人并不知曉,光華上任女司後,害怕被有心人查到她之前的黑曆史,絞說腦汁将之前的一切盡數抹去,流傳下來的便是她經過千辛萬苦才修煉成仙。
光華女司不知道月隐是從何處打聽到此事,此刻,她面色陰沉如烏雲籠罩,看着周圍一堆充滿探究的目光,她攥緊拳頭,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氣氛徒然變的異常緊張,劍拔弩張的氛圍仿若一點即燃。
她眯縫着眼睛,心裡有了盤算,今夜在場之人斷然一個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