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希去不去宮中無人在意,景岱在可惜不能同姨母一同前往,去年年齡還小被留在宮中,沈諾希答應下次一定陪他前往。
九月初九萬歲出宮熱鬧了一上午才安靜下來,沒了皇帝坐鎮後宮才是真一片死寂,不過那些不希望萬歲在的應是可以松一口氣就像沈諾希。
這次周佑安出去的時間格外久,他的傷早已好的七七八八,宮外也有宅子沒必要住在直房這麼局促的生活,還要時刻注意宮中動向。
萬歲秋獵皇後和太後都跟着出宮不用再日日請安,隻留下沒有子嗣的良妃留在宮中把持後宮管的沒那麼嚴苛。
另一間偏殿的史嫔也沒伴駕,不然整座永壽宮隻有沈諾希一人才叫快活,沈諾希隻能趁她休息溜去姐姐的院子拿着樹枝當刀劍伸展筋骨。
萬歲剛走沒兩天周佑安竟然回了宮,夏葉本以為他不會再回來以後就算有事也隻是片刻入宮向萬歲遞奏本。
這消息是瓊瑩無意間聽到的不知真假,沈諾希打算傍晚落鎖前去看看,結果午間門外就來了一個小太監,說是給宮裡的姑姑送禮。
問他給誰他也沒說隻說是幫提督傳話的,瓊華聽這就把漆盒拿了進來交給沈諾希處置。
盒子中裝了一份能通船的河流走向圖,地圖上有四處被圈了起來,地圖下放了四張地契是江南附近碼頭的。
看到這沈諾希當然清楚是誰送來的,不過這份大禮着實有些燙手,江南水路四通八達堪稱寸土寸金,她看過母親名下商鋪的賬本租出去的鋪子一年就不少銀兩,面積這麼大的土地不知價值幾何。
“貴人,這是什麼?”瓊瑩還在疑惑,瓊華已經看出了門道,“貴人,這份大禮……”
“你們說我是不是不應該收。”
“這地方我知道。貴人,我們先前去過這,這裡有很多漁民賣河鮮我們還去買過好幾次。”瓊瑩看到地契上寫的地方一下就想了起來,她對地方的記性很好隻要去過或者聽說都會記在腦子裡。
“我想起來了,那有個大伯的漁船總是有各種大魚,我到現在還記得在他那買的鳜魚和青魚簡直做菜一絕。
那片人流量那麼大地皮怕是不便宜,我去廚房準備些吃食趕在落鎖前出去。”
沈諾希打定主意把地契放回盒子中,走的這一個多月他也沒少忙活那地圖上的圓圈就是證明。
煮了魚湯帶上糕點和果脯沈諾希翻出了牆,一路低頭靠邊小步疾行并沒有宮人在意她。
到了直房附近發現周佑安房間的門開着,沈諾希低頭走過去站在門邊叩門。
“貴人,請進。”周佑安從桌案後站起身接過她手裡的食盒。
“你回來了,這段時間辛苦了。”沈諾希聽明白房中無人擡頭走了進去,周佑安的膚色變回了小麥色。
“多謝貴人,不過些不入流的事不值一提。”周佑安邊說邊打開盒子開始擺盤,這好像已經成了一種默契。
打開最後一層時周佑安停住了手,果脯邊放的正是他讓人送過去的漆盒,他頓了下接着把果脯拿出來,轉身走到書架旁把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拿起放進食盒。
沈諾希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很快放手,“你這是幹什麼,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拿回來是想還給你。”
“貴人……奴婢該死。”周佑安說着跪了下去,沈諾希不理解按說官職坐到他這位置需要跪拜的人也就那幾個,結果在自己面前他這膝蓋怎麼經常接觸地面。
沈諾希出手速度沒他跪的快,隻好避開正面蹲在他身邊,“每次你下跪我都覺得自己要折壽,我受不起你這大禮。”
沈諾希是有些嗔怪,結果周佑安聽見擡手就要拜,“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這樣我下次不敢來了。”沈諾希托住他的胳膊制止他的行為。
“我不過随口一說,這些事情都是你在操勞我怎麼好意思收這麼貴重的禮物,而且我也不會這些事情還是由你來做最好。”
“奴婢狹隘,望貴人贖罪。”周佑安低頭請罪。
“不用這麼嚴肅,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是我沒說清楚讓你誤會了,要這麼說我也要向你賠不是。”沈諾希有點心酸,不過一件小事怎麼發展成這樣。
“是奴婢考慮不周太過魯莽。”
“我們要是這麼來回道歉下去一晚上可就過去了,你能讓人來找我我很開心。”
周佑安收回胳膊站起身一時有些沉默,沈諾希也跟着起身把兩個漆盒拿出來放回書架上,“物歸原主,我們吃飯吧,剛出鍋的。”
飯後沈諾希才提起剛才沒來得及問的問題,“你怎麼這個時候回宮,萬歲出宮秋獵要等許久才會回來。”
“是,奴婢知曉,若有要緊的奏本會加急遞上去,不必奴婢随行。”
那這時回來的目的就讓沈諾希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段時間應是沒出什麼岔子,周佑安也不多解釋收拾了桌案把沈諾希的東西一一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