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離開站在一旁仔細磨墨然後提筆在紙上畫了起來,很快明朝疆土上主要的幾支水路圖躍然紙上,周佑安在旁邊标注好地名才放下手中筆。
“經奴婢調查主要的水路就是這些,時間倉促奴婢隻在這幾個大的碼頭附近購入倉庫,剩下的地方奴婢也已派人前往。”
周佑安在紙上指出這些地方多半是以北平為中心發散出去,那幾處南方的倒是有些突兀。
“時間這麼緊張能購入這些已是不易。”看着地圖沒有切實的感覺,但在江南的時候沈諾希外出遊玩曾路過碼頭倉庫,人來人往很是忙碌吞吐量也是巨大。
“這些地方花了不少銀兩吧,我曾在江南見過倉庫。”
“是萬歲授意奴婢并沒花銷太多。”
“那,這些地方的經營和收支……”
“由奴婢全權管理,日後隻需按比向萬歲繳額即可。”
“那這樣還好,還是有賺頭的,就是得辛苦忙碌一些。”沈諾希算了算如果經營得當發展起來應不成問題,冬天河道結冰倉庫囤積的東西轉手就是高價。
周佑安點了點頭認真看着地圖,兩人正說着屯哪些東西利潤空間大就聽見外面下雨的聲音,來時還沒什麼感覺這雨說下就下。
秋雨落下帶來寒意,沈諾希圖方便且為了不引人注目很少穿披風,這會倒覺得衣服有些單薄,不過也不礙事她身強體壯這種溫度下就算淋雨也不會感冒。
“周佑安,下雨了。”
“是,貴人,秋雨來得急您不如等雨停再離開。”
“那雨要是一直不停該怎麼辦。”
“那隻好委屈貴人将就,外面路滑會弄濕您的鞋襪。”
兩人随口聊着沈諾希看着他認真的樣子,雨夜燈台燭火融合在一起,周佑安好像又不太一樣,原來這種情景下的他是如此模樣。
“周佑安。”沈諾希叫了他一聲,沒接着說話,他有些疑惑的擡頭看了過來兩人距離近在咫尺。
“好神奇,我竟然離你這麼近。”沈諾希有些感慨,剛才一時茫然過去這十幾年會不會隻是一場大夢,夢醒自己還在家中看着電腦聽着窗外大雨。
周佑安不太理解她話的意思,“貴人?”
“沒什麼,不用理我,剛才說到哪了,哦對,我說這些年處于小冰河期就是容易導緻糧食減産,雪災頻發。”
話題繼續下去,主要是周佑安在講沈諾希對于這些沒有明确的相關知識隻是從旁附和,偶爾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見。
窗内兩人低聲詳談,窗外雨打屋檐,至少在此刻沒有别的事情兩人隻是朋友在讨論如何經商的問題。
話題說完窗外雨依舊沒停,沈諾希坐在桌邊托着下巴打量着周佑安的胳膊,“不然找醫官幫你把碎片取出來把,金屬的總不會吸收,卡在那時間長腐蝕了再引起别的麻煩。”
“奴婢當初詢問西廠醫官說是位置刁鑽取出來有些困難。”
“不如問問殷太醫?他說不定有辦法,取出來後就變天你也不會這麼難過。”
沈諾希剛才就看見他手放在身旁偶爾攥拳,加上外面的雨自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貴人,殷太醫是文人,給奴婢看傷折辱了他。”周佑安淡淡的語氣波瀾不驚,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太醫都是文人自然多的瞧不上宦官,對宦官避如蛇蠍,請太醫看傷怕是會引來他的不快。
“不問問怎麼知道,或者你先找城中大夫看看,若是可以就不必勞煩他,若是不能那就去找殷太醫試試,他不同意就算了,萬一呢。”
“貴人……”周佑安想說什麼,但看着沈諾希又咽了回去,“是,奴婢明日出宮找大夫看看有沒有可能。”
“這雨看這樣怕是難停,我還是趁着雨小走吧。”沈諾希聽這窗外雨聲比剛才弱了些許,起身拎上食盒準備離開,這種天氣明日又不必請安實在适合睡覺。
“貴人,天黑路滑小心一些。”
沈諾希點了點頭開門沖進雨幕,一個轉彎消失不見,周佑安走回桌前拿起兩人剛才談論間寫下的紙疊好放到燭火上點燃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