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平複後許沈諾希才回想起剛才摟他的感覺,掌心觸碰到腰腹間肌肉緊繃蘊藏着爆發力。
“周佑安,我們這還是第一次白天見面,之前都是傍晚隔着夜色燭光像加了層磨皮,現在這麼看你比晚上英氣不少,晚上更柔和一些。”沈諾希把胳膊墊在下巴下不錯眼地看着周佑安。
周佑安原本已經習慣沈諾希看他,不知為何沈家二小姐格外喜歡打量自己,眼神中也沒旁的隻是單純欣賞,但現在如她所說陽光下被她看着難免有些局促。
“奴婢做的都是腌臜活,手中髒東西沾多了影響面相,貴人見諒。”
“不是戾氣是英氣。習武之人眉眼間與他人不同,裕之也有英氣,就是景岱身邊的學伴李離軒。”沈諾希聽他話鋒不對趕忙解釋自己的意思。
“玄清宗三公子李離軒,奴婢沾光與他有相似之處。”周佑安錯開自己目光不再看向沈諾希,以免兩人四目相對。
“周佑安,不是都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你這是隻要能堅持哪怕自損三千也要做。”
“若信奉此話奴婢就該自戕不敢苟活于世,奴婢如何全靠萬歲賞賜,奴婢就是苟延殘喘爬也要爬來叩謝萬歲隆恩。”
周佑安簡直不放過任何一個紮自己兩刀的機會,沈諾希話出口就品出不太對勁,還沒來得及圓滑已經被他的話紮到。
“周佑安,你說這話的時候不難過嗎,我每次聽都覺得胸口酸澀,有種愧疚感。”沈諾希說着垂下眼眸視線停留在他放在石桌上的手背。
“奴婢所說爾爾惹貴人難過是奴婢不是,奴婢所經一切壞事皆與貴人無關,奴婢偷得光陰多是貴人善心,貴人何來愧疚。”
周佑安不解她怎會如此想重新看向她,恰逢沈諾希擡眼目光交錯在一起沈諾希眼睛定住他的目光。
“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未來該怎麼生活,你幫了我這麼多隻是你不知道,而我沒有幫到你什麼所以愧疚。”
可能因為這是在道觀遠離京城,加上今日秋高氣爽又在銀杏樹下沈諾希的話也直白了許多,眼中真誠清晰可見。
“奴婢不解。”
“找個合适的機會我再講給你,你對我來說是不同的,與這裡所有人都不同,在我身邊可以松快松快,就像現在我會和你講不曾讓他人知道的心事。”
沈諾希還沒試驗過不确定這個世界會不會像小說一樣有什麼不能說前世、預言這類的設定,萬一有自己說了一下觸雷就麻煩了。
“奴婢,不勝榮幸。”周佑安說完拱手行半禮。
“你什麼時候回去,我看現在日頭正高他們還要待會。”
“奴婢這就走。”周佑安撐了下石桌站起身向沈諾希福了福身。
“那我送你,這離山門還遠着,你腿固定了嗎?”沈諾希看他站起來才想到骨裂不都應該用點東西固定,剛才光顧着忐忑也沒問他。
“夾闆影響步态,奴婢今日出來時去掉了。”周佑安垂眸躲過沈諾希放大的瞳孔。
“你坐車來的也就進道觀這幾步路你能碰見誰,萬歲同真人論道,後妃都去拜求子求平安的,那些大臣又沒跟着。”沈諾希摁下心裡火氣壓低聲音同他理論。
“奴婢,騎馬來的,您各位乘馬車奴婢怎敢如此張揚。”周佑安本可以找個托辭圓滑過去,但他不想敷衍沈諾希。
“周佑安。你就這麼作死,那壽命怎麼長,搶生辰簿給你改都來不及你作死的速度。”沈諾希感覺要是怒氣可以實體化自己現在一定一腦門火。
周佑安沒說話隻是又行了标準的禮,沈諾希深呼吸平息火氣事已至此數落他也無濟于事。
“走吧,我送你去山門,你回去老老實實請太醫來看傷,回宮請太醫就不容易了。”
沈諾希說着走到他右邊托起周佑安胳膊,摟腰是不太敢但扶胳膊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周佑安掙紮片刻還是跟着沈諾希的步伐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