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走的距離周佑安呼吸逐漸沉重變慢,沈諾希感覺不到手中的重量就知道他還是把重心放在了腿上,皺眉看向周佑安他一臉淡定除了緊繃起來的太陽穴沒有任何異常。
做都做了幹脆送佛送到西,沈諾希抓緊片刻沖上腦門的熱血把周佑安胳膊搭回肩膀頂起他半邊重量,手也順勢摟在他的腰上,不知是太陽曬得衣服發燙還是自己緊張的手心發燙。
“貴人不可。”
“别吱聲,我就是一時熱血上頭的勇氣一會勁兒過就該逃跑了,扶你胳膊你一點重量都不分給我那有什麼用走路還别扭。”
這下又輪到沈諾希低頭不敢看周佑安,她說的話完全不經過腦子現在想的全是:周佑安這衣服質感不錯摸起來還有暗紋、他還挺高自己這身高剛好當拐杖、他身上好像沒有熏香但是又有點什麼味道,不會是體香吧……
周佑安像被禁锢一般跟着沈諾希步伐向山門走去分不清到底是誰在誰懷中,沈諾希沒有用頭油的習慣發髻就在周佑安下巴邊近在咫尺。
隐約看見山門沈諾希停下腳步下意識握拳結果攥了周佑安的衣服,又趕忙放開從他胳膊下鑽出,“快到了,你自己去吧那裡有點開闊。”
“是,多謝貴人。”周佑安向她行禮,沈諾希照例躲開那個方向轉身要走又想起沒說的話。
“回去就請太醫,如果隻有柳蒙可全信就别讓他出去跑了多照顧你一二,傷筋動骨一百天落了病根又是麻煩事。”沈諾希拇指掐在食指肚還是仔細叮囑,害羞這事大不了兩天就過去了傷可不能耽擱。
“是,奴婢謹記貴人教誨。”
“那我走了,你上下馬注意點。”沈諾希聽他回話後立馬離開不做片刻停留,轉過拐角繞了一圈走到能看到山門外的地方看他慢慢走出視線,這才回去找瓊瑩,幸好道觀大剛才沒遇上旁人。
回去路上剛好碰上瓊瑩,沈諾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跟她走回種銀杏樹的院子,傍晚同衆人一起回到紮營地。
沈諾希用帶回來的銀杏葉貼了張小畫讓景岱看的很感興趣,瓊瑩買了些銀杏葉帶回去泡水說是有活血化瘀,止咳平喘的作用。
路走一半沈諾希好像隐約想起點什麼,朱正桦在宮中突發疾病前好像微服私訪過哪個地方,後來他發病當地官員分兩批被東西廠帶走,周佑安查明後把官員都放了回去這也成為後世學者證明他是儒宦的一條有利證據。
沈諾希之前光顧着想怎麼解決周佑安遇到的壞事情沒往這方面想,現在突然想起也不知這走向會不會按照曆史演繹。
又走了兩日沈諾希發現這隊伍好像短了不少,前後的車馬聲都不像之前嘈雜,又等到師傅來巡查沈諾希打聽才知道大部分後妃都被打發先行回宮,沈諾希蹭了家裡的福氣才留下跟着萬歲的車隊。
“貴人,這怎麼突然讓其他妃嫔先行回宮了?”瓊瑩不解,有那些儀仗在就算拆成三隊速度也不會比現在快多少。
“我們估計會在下個驿站換乘馬車,現在這些儀仗規制都太紮眼速度太慢。”沈諾希沒說透畢竟無人通知自己不好解釋如何得知,也不知那些大臣有沒有跟着一道同去。
果不其然,剛到驿站院中停了幾十輛普通樣式的馬車宮人各自收拾貼身東西轉移馬車,沈諾希那些偷買的零食物件都留在先前馬車上沒移過來,那些華貴的衣裙也都沒帶馬車空餘地方還裝下了景岱不舍得離身的書籍。
瓊瑩跟着馬車回宮安置那些零碎,沈諾希買的那些叫宮人看見平白遭人口舌,馬車随行的宮人也少了大半。
沈諾希看姐姐有些茫然就知道萬歲要微服私訪的消息還沒有透露給她們,也跟着裝無知這後妃一下就剩她們幾個隻有她從未面聖,現在可好自己成了最紮眼的存在。
隻能祈禱多些大臣跟随,萬歲無暇兒女私情,不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在驿站停了一夜,第二日出發行進速度明顯快了不少,沈諾希聽一耳朵騎馬的人比昨日多了不少,如果不是增添護衛那就是大臣們輕裝上陣都換上馬。
沈諾希不敢再伸頭探望怕和萬歲來個四目相對,乖乖坐在馬車中恨不得在車門上焊鐵皮寫上皇帝勿近。
一路行至保安州衆人不動聲色住進州同知的院落,沈諾希自然被分到賢妃和景岱的院子,皇後帶着大皇子住在萬歲身旁,淑妃和姐姐勢均力敵還是姐姐讓步住到臨近側門的院落。
說是讓步也無非是看重到這離側門近看守大部分都是錦衣衛方便沈諾希溜出去遊玩,這不是宮中宮牆高深院落的牆還不如沈府高小妹不用墊腳就能上去。
先前在宮中衆人矚目沈流玥拘着沈諾希無法無天的性子是怕她做錯事惹了天怒,現在出宮隻要不是翻牆進萬歲的院子旁人想逮住她的錯處也是不易,與其她想辦法偷溜出去不如離側門近些方便她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