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見過周大人,周大人安康,初次登門略備薄禮還望您不要嫌棄。”沈諾希裝模作樣的向周佑安行禮,雙手奉上昨天包好的禮盒還有剛才買的糕點。
她對行禮這種事情毫無心理負擔,在這個朝代不管見誰行禮都少不了,剛開始下跪還有點别扭後來跪祠堂都跪習慣了。
周佑安忍下她的禮,這是在宮外他隻是自己幕僚行禮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
行過禮周佑安接下她手中的東西帶她向後院走去,穿過連廊走過幾個院落周佑安沒停她也沒多看,一直走到有顆大梧桐樹的院子他才停下腳步。
把東西放在院中石桌上轉身就像她行禮一拜到底,沈諾希早看出他有這打算閃身躲過他的禮,本來自己隻是彎了彎腰哪值得他回禮,沈諾希不出言拒絕是出于尊重他。
“你怎麼住這麼靠後,中間幾間都留着做什麼?”沈諾希打量着這間院子,除了這棵大梧桐樹外整體布局方方正正,屋檐挂着雨霖鈴下面有幾口大缸裡面盛滿了水。
“靠近前廳的房間用來處理公務,右邊堆放資料左邊留給廠衛居住,隔壁是奴婢書房,西廠管理涉及方面廣泛奴婢才疏學淺需要大量書籍來補齊,左邊和後面的房子都還空着。”
“你說這麼詳細也不怕我偷你資料,後面是有花園嗎我剛才好像看到了。”沈諾希笑了笑坐到一旁石凳上,也不知道是他對廠衛有信心還是對自己有信心。
“是,後面有個花園挖了片水塘造的景還種了些植物,後面房子據說适合夏天納涼。”周佑安繞過她第一個問題權當沒聽見。
“這麼說來你這府裡也沒住多少人,資料放在這不怕被偷嗎。”
“奴婢不常住在這邊,大多在西輯事廠處理公務,重要的資料也都放在那邊這裡堆放的都是過去的存檔。”
“你這是習慣了得改,我隻是你的幕僚哪擔得起你自稱奴婢,就算是我原本的身份也隻是無官無職的沈府二小姐,你自稱我已經足夠了。”沈諾希擡頭看着他,周佑安站在一旁回答像是在伺候什麼大人其實面前做的隻是自己一個閑人。
“沈…公子所言極是,是我一時沒改過來。”周佑安稱呼她時有些猶豫,一時拿不準該如何開口。
“沈諾兩個字這麼燙嘴嗎,周大人。”沈諾希調侃着周佑安擡手接過他手中的包裹放在石桌上,解開油紙上糕點鋪子打的結,她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喜歡嘴上逞英雄把周佑安擠兌到無話可說,明明對别人從不這樣,可能是隻對他有效的惡趣味。
“快嘗嘗,剛出鍋的時候最好吃,我本來是直奔你的府邸結果走到這腳就不聽使喚,等反應過來已經買過了。”
沈諾希把油紙往他的方向推了推,青雲樓做的棗泥卷堪稱一絕而且還不甜,最适合配上一壺茶邊賞風景邊吃。
周佑安坐到她旁邊石凳上拿過棗泥卷小口吃着,直到最後一口吃完才開口回答,“味道确實很好。”
“平常可以買點放在手邊,現在天氣還不熱能放幾天,我昨天買的東西今天都送來了嗎,也不知道你府邸是什麼風格所以都買了點你看着用。”
“送來了,勞你費心。”
“你怎麼說話這麼官方,是因為看我穿男裝不習慣嗎,要不你給我找個屋子我把衣服帶來些,不穿女裝來你的府邸主要是怕被我爹發現,再有就是怕對你名聲不好。”
沈諾希眼神坦蕩蕩的停留在周佑安身上,在自己府邸的周佑安又有些不同,剛才在前廳看見他感覺像在準備考試的公子整個人松弛不少。
現在陽光明媚剛好灑在他身上,屬于上位者的壓迫感消失無影無蹤,現在周佑安又像個有些局促的公子。
“不妥,府中雖廠衛居多但也有下人人多嘴雜,萬一傳揚出去我萬死也難贖其罪。”周佑安确實坐立難安,明明在宮中已經習慣了沈諾希視線停留,不知為何現在被她注視着有種無處遁藏的感覺。
“那我以後去西輯事廠找你?那裡都是廠衛應該嘴嚴吧,你給我找個空屋能換衣服就行。”沈諾希看他沒拒絕繼續提議,果不其然看見周佑安臉色又變的精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