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同意了？”周佑安壓低聲音詢問，雖然左右兩邊住的都是他親信，但沈諾希的身份不能張揚。

“同意了，還很支持，我是光明正大出的京城，若不是為了趕在你們前面裝偶遇我還能更招搖一些。”沈諾希回答坦坦蕩蕩，她是得了父親允許這個大尾巴狼還是裝得的。

“一路辛苦公子需小心行事。”

“當然我會小心的，這喉結做的很牢固你不用擔心。”沈諾希自信捏了捏喉結，她之前花在研究上面的時間都是為了此刻當然會盡力做到完美。

“你們可有明确路線還是哪有險情去哪？”

“沿黃河一路到入海口然後南下，如遇支流或其他河流流域有水患則就近赈濟救災。”

沈諾希對他們行程了解個大概告辭出了房間，周佑安好像唐僧一出京城各種刺殺就沒停過，沈諾希跟他走了三天遇上四批人，不知他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這麼招人恨。

幸好來人不多功夫一般都是小打小鬧還沒靠近就被廠衛給摁趴下了，也有用遠程暗器的但周佑安身邊廠衛都是能人箭矢根本靠不近就會被攔截。

“這是捅了馬蜂窩嗎，怎麼這麼多人想要他命。”沈諾希騎馬和烏穎卓閑聊，據她所知周佑安也沒做過什麼殺傷範圍巨大的事情怎麼這麼招人恨。

“不是所有刺客都奔着殺義父來的，這次出行官員涵蓋各個方面，加之可調動各地糧倉銀莊自然動心思的人多一些。”

烏穎卓輕聲和沈諾希解釋，大部分人是沖着錢糧來的所以刺客也沒那麼拼命，不以命換命自然逃不過廠衛的手下。

他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是介休①，介休地理位置高附近村鎮群山環繞連日大雨沖毀不少村莊災民都逃到了那裡，随着位置靠近連日陰雨騎馬戴的蓑笠基本沒用依舊淋得透心涼。

同行文官乘坐的馬車也有滲水一行人逐漸狼狽，沈諾希的馬車是專門找匠人定制的防水性能極佳，隻要開門時注意再大雨也不會滲進車廂，通風的窗戶也都用琉璃加了層内窗。

周佑安大部分時間都在騎馬她身為幕僚也不好一直在車中躲雨，秉持着不浪費原則把車廂讓給了烏穎卓。

雨一直斷斷續續沒停山路泥濘大橘逐漸煩躁頻頻噴息甩頭，雨水進入眼睛皮毛長時間不幹讓它格外難受。

“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持續下去怕要不了幾天馬兒全生病了。”沈諾希頂雨跟在周佑安身邊，她嫌蓑笠礙事就這麼淋着。

“離介休不遠了最多三天，到了就有地方遮雨讓它們休息了。”

這幾天因為雨不停他們幾乎日夜兼程，除了偶爾進城買些幹糧外一直在趕路，馬吃不消人也吃不消。

周佑安對沈諾希把馬車讓給潤涵有些不解，在他眼中潤涵早就到了該獨當一面的年紀但沈諾希堅持苦誰不能苦孩子，潤涵不滿十六在現代還是上學的年紀。

“大橘辛苦你了，等休息我給你多喂點零食，這次出來給帶了好多到時候讓你自己挑。”沈諾希拍着馬脖子安慰它，餘光看見周佑安的馬。

他騎的馬通體烏黑四蹄踏雪看着眼神就比大橘精明，不像大橘眼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它叫什麼？”

“踏雪。”

“這麼直白?我以為你會起有意境的名字。”

“西廠養的，隻是耐力好這次才騎出來。”

沒什麼意義的口水話題是這幾日他倆聊天常态，沈諾希嫌趕路無聊又不好涉及敏感話題 ，隻能東拉西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周佑安有足夠的耐心無論她提什麼弱智問題都會認真回答，兩人一唱一和沈諾希偶爾還會拉上附近廠衛一起聊天，沈諾嘴碎成為共識。

部分山路靠近崖邊低頭就能看見下面河水湍急，又安生了兩日下午正冒雨前行刺客卷土重來，疾馳的箭矢成片掃來死氣沉沉的車隊瞬間驚醒，沈諾希安耐下想抽出火铳的手輕撫在劍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