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混亂高聲讓趕車的瓊華躲進車廂,箭矢未停從一旁山道沖出重重身影手中拎着刀劍,沈諾希俯下身貼在大橘脖子上躲在廠衛身後。
這批刺客和之前的大有不同沈諾希本想縮在官員堆裡裝無辜但餘光看見了藏在人群後的火光,局勢急轉直下明朝火器禁止私人制造收藏能用火铳來暗殺背後指使之人是奔着不留活口來的。
沈諾希果斷下馬把包袱系在身上一拍大橘屁股讓它自己跑開,刺客看有人下馬沖了過來沈諾希抽出短劍和他扭打在一起,出于下意識反應結果了面前的男人,鮮血從頸動脈噴出滾燙的血呲了沈諾希滿臉。
來不及震驚自己第一次殺人就看周佑安不知何時被人圍了起來一枚彈丸正中胸前,沈諾希嗡的一下腦海一片空白身邊人的聲音刹那消失,目光緊盯着他的方向。
周佑安擡木倉殺了面前幾人一旁又有刺客沖過去,他扔下木倉抽出刀殺了那人沈諾希才回過神拎着劍就要殺過去也顧不得血和雨水濺在劍柄上有多光滑,隻剩下一個念頭周佑安不能死。
沒等她沖到跟前就看周佑安身影不穩消失在視野中,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流周佑安也不知傷勢如何她沒多想把劍插回劍鞘跟着跳了下去。②
浪頭把她拍到水底湍急的水流來自四面八方,若不是之前在大河中有意鍛煉過估計直接就去見閻王了,沈諾希努力在水流中掙紮出頭獲得喘息,估計過了幾分鐘水流逐漸慢了一些這才能在水面上探出頭尋找周佑安的身影。
曆史中周佑安并未在南下途中喪生,她很快就看到不遠處的身影,周佑安應該還有意識努力劃着水沈諾希遊到他身邊擡頭尋找着上岸的地方,但雨水沖擊着水面升起陣陣水霧天色陰沉視野受限目之所及兩岸陡峭沒有緩坡。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找尋間看見左前方崖壁上有個洞穴沈諾希示意周佑安靠近,兩人同時用力劃水她擡手射出手腕上綁的袖箭,箭矢尾部綁着用獸筋炮制成的細線紮入崖壁的瞬間繃直細線把兩人牢牢拉住。
靠近崖壁離洞口還有段距離沈諾希借力把周佑安推了上去,周佑安回過身又把她拉上去,洞穴應是之前百姓上山狩獵時歇腳的地方沒有多深但放着不少幹草還有簡易土竈。
沈諾希回收好袖箭在洞裡轉了一圈确定沒有蛇鼠之類的小動物在此避雨,“沈小姐受傷了嗎,怎麼也掉了下來。”周佑安靠在洞邊出言詢問。
“沒有受傷隻是在河底撞了幾下不影響活動,我看你掉下來也不清楚有沒有受傷所以也跟着跳下來了。”沈諾希說着走到土竈邊放下肩上的包袱,從裡面像變戲法一樣拿出大小不一的竹筒挑了最大号的放了淨水藥包走到洞口接滿雨水支在土竈上。
又從另一個密封的竹筒中拿出火石點火,找來木棍支起晾衣服的架子,她一系列熟練操作讓周佑安有些意外。
“那個彈丸打到哪了,你身上還有哪裡受傷。”沈諾希收拾好東西用幹草鋪了片可以休息的地方才向周佑安走去,從剛才進來他就沒有站起身估計是腿上有傷,
“應該是打到鎖骨裡了右手發麻用不上力,右腿腳踝處可能骨裂了,落水時撞到了頭現下視線有些模糊。”
周佑安毫不隐瞞現在洞穴中隻有他們二人還不确定那些刺客會不會追來,隻有清楚對方的狀況才能最大程度保證安全。
“我扶你到火堆邊這看不清傷口,我帶的有處理外傷的藥你先湊合用一下,彈丸得夾出來萬一得了破傷風是要命的事情。”
沈諾希說着彎下腰從右邊摟着周佑安的腰站起身,外面還在下雨已經到了傍晚天色陰沉,和上次秋日不同這回兩人渾身濕透又穿着夏裝體溫透過衣服可以清晰感覺到,沈諾希一時分神好像摸到了周佑安的腹肌。
“你要不把外袍脫下來烤一下,濕衣服穿在身上容易感冒。”沈諾希扶他坐下後提議,周佑安頓了下聽從安排解開腰封,沈諾希本想也脫了放那烘烤裡面還穿着兩層,但夏裝有些薄為避免他尴尬隻好忍着。
要夾彈丸需要漏出鎖骨周佑安扒領口的動作很果斷現在不是糾結男女大防的時候,沈諾希從小竹筒中拿出改進的刀片鑷子火烤後放入酒中消毒,又挑了個瓷瓶倒些煮開的水搖晃。
“麻沸散,你先喝了。”周佑安接過喝下瓷瓶中藥沒忍住出聲感慨:“沈小姐如此周到,實在佩服。”
“都看過一遍了,當然要做充足準備,可能還是有些疼你忍耐下我盡快。”
沈諾希用刀片畫十字割開傷口周圍皮膚,鑷子小心翼翼伸進去把卡在骨頭上的彈丸夾了出來丢在酒中,又忍着手抖把灼傷的腐肉剃掉用藥粉止住血水後用繃帶纏好傷口。
收拾完才敢放松呼吸鼻尖萦繞着血腥味,還有火藥的氣息,周佑安是個配合的傷員全程一動不動也沒發出任何聲響看沈諾希處理完才輕哼了一聲,“沈小姐技藝精湛。”
“我在實操也就會這麼多了,師父天天把我罵的狗血淋頭,靴子脫了我看看有沒有外傷。”
沈諾希不擡頭看他緊接着就要處理腳傷,腳踝看起來有些紅腫但并不明顯也沒有開放性傷口她不敢貿然處理走去洞口用雨水洗了洗手走回來擡手就要摸周佑安的頭他猛的往後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