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節當天沈諾希本不抱希望,今天過節父親本來說午飯後大家一起煮臘八粥腌臘八蒜,結果又被同僚約出去隻得改成晚上一起吃飯,沈諾希吃過早飯換了男裝出來閑逛走到周府門口終于看見廠衛沖她招了招手。
這大半個月她時常來周府門口晃悠幾班廠衛都認識他了,知道他是來找周大人的,之前路過周府他們都沖沈諾希搖頭表示周佑安不在府中,今日倒是稀罕竟然沒出去聚會。
走過去一打聽才知周佑安正在府中看樣子今日沒有出門的打算,沈諾希一路小跑去附近酒樓點了一桌好菜也沒忘了臘八粥,讓他們做好送到周府自己轉身趕回去。
一路暢通無阻進到周佑安院中,離得老遠就看見他坐在院中梧桐樹下,靠近聽見他好像口中念念有詞說着什麼。
“周大人安康,許久不見甚是想念。”沈諾希快走兩步進了院子站定和周佑安行禮,幾月不見周佑安好像比之前溫和一些,可能是這段時間見到太多人間疾苦看開了一些事情。
“公子安康,許久不見。”周佑安站起身和沈諾希回禮,自動屏蔽她後半句甚是想念,幾月不見他根本不敢想起沈諾希的名字害怕自己唐突了她。
“我剛才好像聽見你在說什麼。”沈諾希在他面前從不遮掩自己想法,既然聽到了就想問問。
“是,我在和梧桐樹說今年做的事情,這棵樹是周大人父親種的是我後來移栽過來的,有時候一些話不能講給旁人我就會和這樹說一說。”
“那這棵樹已經很大了,還能這麼枝繁葉茂證明你做的很好。”沈諾希走過去摸了摸梧桐樹幹,可以理解為誇他移栽技術好也可以理解為誇他這些年辛勤付出。
周佑安沒接她的話隻是唇角無意識的笑意出賣了他,這棵樹的來曆他沒和旁人講過,沈諾希又做了第一人。
“你中午有約嗎,我剛才擅作主張點了一桌飯菜。”沈諾希扭頭詢問他沒錯過那抹笑意。
周佑安搖了搖頭,今天他推辭了幾位官員相邀回京一段時間還沒停歇過,奔波這麼久他也難免有些疲倦,不想耗費心神逢場作戲,本想今日誰也不見清靜清靜,可是聽見沈諾希腳步聲時他卻沒有升起任何不耐煩的心思。
“那就好,不然菜涼了再熱就不好吃了,他們家臘八粥很不錯是我喜歡的味道,我點了一大份等他們送來你嘗嘗看喜不喜歡。這幾日雪下的大我在府中堆了個滑梯,你這院中有這麼多雪也可以堆些小玩意兒也算不浪費。”
周府中路上的雪都被清掃幹淨,可能是打掃的人有強迫症邊緣線都格外整齊,堆放在角落的雪堆也很是圓潤,沈諾希想過去摸摸看是不是和想的手感一樣,一擡手發現還拿了個手爐。
剛好身邊站着周佑安,沈諾希十分順手牽過他的袖子把手爐放到他掌心自己踩着邊盡量不破壞邊緣線靠近雪堆,正如她所料表面拍的很光滑,這收拾院子的人也有幾分生活情調。
“這院子是誰打掃的啊,雪堆拍的好光滑真是個妙人。”沈諾希一邊說一邊上手摸着,這手藝和陳正嶼不分伯仲。
“不知道,打掃庭院是他們輪換着弄得,我讓人去問問。”周佑安怎會不知每日誰在自己府中,隻是話到嘴邊不知怎麼想的換了一套說辭,這隻手爐和在宮中沈諾希常帶給他的不同,外面袋子上繡着一隻大貓。
“那倒不至于,我還有事找你幫忙,咱們回屋裡說吧外面太冷了。”沈諾希隻是一時感歎倒不是真想找到這人讓他幫忙做些什麼,她懷裡還揣着陸籬樂身契這個燙手山芋還是先處理眼下事要緊。
大概和周佑安講了一遍來龍去脈周佑安也建議她先收下身契,認義子的儀式十分麻煩牽連甚多,況且沈諾希還未出嫁身邊多個半大小子算怎麼回事。
他和沈諾希承諾會多關照陸籬樂,看看他天賦如何,如果堪當大任會給他調配到最合适的職位。
“今天你不用在家待着嗎?”臘八祭竈年下來到,一般到了這種時候家人都會圍聚在一起腌制臘八蒜煮臘八粥。
“我爹中午出去聚會了,我本來隻是想碰碰運氣結果剛好你在府中,等咱倆吃過午飯我就回去幫忙。”
沈諾希說着眼神停留在周佑安書架上的擺件,如果不是他倆買了同款那這個小晶石洞應該是她買來送給周佑安的喬遷禮,之前從未在他府中看見自己送的禮物,怎麼這會兒突然想起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