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儀已經出宮了,你今晚要想去那住也可以,我早就讓人打擾過,隻用把被褥搬去就行。”沈流玥看妹妹一直瞅隔壁偏殿适時為她答疑解惑。
小斂後宮中出去了大批後妃,有的回家有的被送去行宮,如今這偌大的紫禁城已經空了大半。
“怎麼這麼着急,不是大殓還沒結束?”沈諾希有些好奇,景岱這麼快遣散後妃若無必要理由難免被旁人诟病。
“陛下說,先帝駕崩後後妃悲戚,留在宮中每日睹物思人恐傷身,不如早些離開換個環境修養身心,加之最近幾年天災人禍國庫吃緊,養那麼多人每日開銷也不是一筆小數。”
沈流玥改口改的自然,先帝駕崩後她們這些人還沒被升為太後太妃,屋内又有伺候的宮女,稱呼一事定要慎之又慎避免被有心人聽去節外生枝。
“陛下如今還住在東宮嗎?”沈諾希試探性發問,如今景岱貴為一國之君,她無品無級想要拜見不是一件易事。
“在的,明日讓白玉去通報一聲,等他何時有空你再過去。”沈流玥拉過沈諾希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如今景岱地位大不一樣諾希好不容易進宮一次見見他也是應該的。
“那我需要做些什麼嗎。”沈諾希知道皇帝從駕崩到下葬中間儀式規矩衆多,隻是不知像她這種進宮伴駕是否需要做些什麼以表心意。
“不用,你待在永壽宮就好,若有什麼需要你做的事情自會有白玉提醒。”不知該怎樣描述,沈流玥總覺得諾希心情和上次來時差不多。
明明事情已經有了結果,可她眼中還是藏着對未知的惶恐,仿佛心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身邊一切都會牽動她的神經。
沈諾希婉拒今晚搬去偏殿的提議,她上次過來時對隔壁住的劉昭儀有一定了解,她出身北方是當地小官的女兒從小生活在那裡。
和宮中大部分手無縛雞之力的後妃不同,她的馬術和射箭技能很是出色,還因此得了朱正桦青眼,每逢秋獵她就是朱正桦手中最漂亮的弓箭。
隻可惜秋獵隊伍中常有比她更得寵的妃子,回宮後朱正桦又會間接性遺忘她,事已入宮多年一直未曾有身孕,現在朱正桦駕崩她自請離宮。
鐵打的紫禁城流水的妃嫔,這宮中每間屋子都住過太多人,有些來了又走有些在此終老。
距離上次入宮其實沒過去多久,隻是因為這段時間發生事情太多這才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這次入宮主要目的一是陪姐姐,二是找景岱商議周佑安的罪行,她對周佑安涉及案件的進程知之甚少,自然也不能直白的和景岱點明。
雖然之前景岱也曾看見她和周佑安同行,可那畢竟不是京城遠在千裡之外,如今在這兒沈諾希也拿不準景岱的心意。
隻有和他見面有了交談才能了解景岱現在的想法,如果他變化良多那沈諾希就得重新考慮措辭以免反向努力,犯了他的忌諱。
幸好家中沒有男丁,沈家又遠離京城,不然沈諾希現在進宮難免會讓人懷疑沈仲的忠心。
初代皇帝吸取前朝經驗對外戚之事萬分重視,為此特意定了各種規矩用來約束,也是因為這些規矩才讓後代帝王宮中大多是平民出身的妃嫔,少有出身名門。
夜色降臨沈諾希和姐姐泡澡後清退了侍候的宮女互相擦拭整理,沈諾希和之前一樣先替姐姐擦拭發絲上的水珠,這段時間姐姐沒少操勞剛才一撇看見不少發絲脫落。
“諾希這幾天去哪了,玩的可還開心。”沈流玥随口提起話題詢問妹妹去向,父親的信中并沒有具體寫諾希都去了哪為何這麼快趕回來。
沈諾希信口胡謅按照之前給母親寄信的内容現場編撰,她一直待在近郊的事情不能告訴姐姐,不然沒法解釋為何會住在那裡。
“心不在焉的,有什麼煩心事和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你出出主意。”沈流玥透過銅鏡看着身後站着的妹妹,這麼萎靡的狀态不像她。
“姐姐,我回家這幾天看父親一直待在家中,去營地找師父,他們也都不常待在那,往常他們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在。”
“先帝大殓還沒結束,陛下雖已登基接手相關事宜,可到底沒有舉行大典昭告天下,眼下父親還有那些支持陛下的臣子都站在風口浪尖上,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眼睛看着。
尤其是父親身居高位,陛下登基後沈家就是雖惹眼的存在,他們現在低調些也是為了自保。
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大多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需要考慮到各方利弊在其中權衡,陛下剛剛登基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适應身份的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