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有人膽敢窺視皇子宅邸?
這一幕着實讓人心頭一震。然而容懷瑕住進霜序居幾年,府中衆人一直相安無事,也從未聽說有過什麼異樣傳聞。
千裔清雖然讀書不多,但自小跟着父母打理生意,到底還是腦子轉的很快。
她頓時心生另一想法。
或許這人窺視的不是容懷瑕,是她?
不論如何,這些想法目前都無從證實,她隻好暫時放下猜測,繼續去廚房煮她的桂花酸棗湯。
加上剛才這一驚吓,她待會兒要喝兩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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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裔清在相府兩年,早就沒了賴床的習慣,到了一定時辰是再也睡不下去的。
府中衆人還是各做各的事,不過今日陸離卻是不在。
她想起昨夜容懷瑕提到今天是武安王離開皇都的日子,想必幾位皇子都是出城為他送行,也要好一會兒回不來。
今日一起床她就覺得胃口不大好,小腹隐隐有些不舒服,算了算了日子,大約是要來月事。
也正因如此,她莫名覺得心口堵得慌,情緒有點煩躁。又想起昨夜見到的那雙眼睛,在府中也待得不安穩。
祝音一直沒再聯系過她,璟王那邊也沒傳來要與她見面的消息。
千裔清想,既然璟王也要去送行,祝音應當是在府中的。
就這麼來到相府外,還是上次的側門,她揚手敲門,一連敲了幾次,卻是沒人應了。
她在門外躊躇了一會兒,正擡腳離開,門後突然傳來了動靜,小厮打開門,千裔清回頭,卻是個臉生的新面孔。
果然,這小厮也并不認識她,他睜着圓眼一臉的疑惑。
“你是?”
“我是祝音小姐的舊識,不知今日她是否在府中?”
小厮想了想:“小姐一大早跟璟王出去了,估摸着這會兒時間也差不多了,您要不進來等?”
這可不成!若是進去等,豈不是就要和府中那兩位打個照面。
她擡手拒絕:“不用了,既然祝小姐不在,那我改日再來吧。”
“哎——”小厮忙喊住她,“姑娘姓甚名誰,可否留下個名号,小姐回來我也好知會一聲!”
千裔清想了想,還是擔心惹麻煩,便說道:“不用了,我改日再來拜訪吧。”
她轉身要走,眼前突然籠上一面陰影,似是有人擋在了她面前。
還未擡頭,那抹熟悉的聲音就在她頭頂響起。
“千千姑娘這是要去哪啊?”
待看清來人,果然是祝家的纨绔少爺——祝綸。
祝綸背着雙臂,一臉調笑地看着她。
“我聽母親說,你卷了家中不少金銀趁夜逃跑了?說實話,聽到這個消息我還真是傷心,你如果答應嫁給我,想要什麼沒有,何故淪落至此?”
千裔清冷然一笑,正眼都不肯給他一個。
“祝公子怕是誤會了,我并未偷你府上金銀,而且我已經贖了身,如今不再是你府上下人了。”
“是嗎?”祝綸上前一步,側着頭上下打量她,眼中的揶揄毫不掩飾,“敢問是哪家府上的少爺好心贖了你啊?”
“那便不勞您操心了。”
說完,她閃身避過,想要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隻是祝綸顯然沒打算就此放她走,長腿一邁,伸出一直手臂攔在她面前。
“莫不是攀上了高枝就不認你的前主子了?”
千裔清柳眉一橫,目光森然:“我怎麼不記得有你這麼個主子?”
“喲!翻臉不認人是吧?”祝綸伸出手,意圖勾上她下巴,卻被她輕巧躲開。他也不惱,原地踱了兩步又站定,“要不是我父親好心将你買回府,你早就橫屍街頭了,沒想到你非但不知恩圖報,還教唆祝音那小丫頭跟我作對!”
說到祝音,他突然情緒上湧,原先忍氣吞聲的妹妹近日越發敢和他頂嘴這事兒讓他極為不爽。他瞪了千裔清一眼,隻覺得眼前的女子貌若仙人,美到讓他生不起氣來,又生生咽下了怒火。
祝綸臉色緩和一些:“瞧你這身衣裳如此樸素,想來去的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不如你跟了我,金銀钗飾、銅佩玉環,我保你要什麼有什麼,如何?”
“不如何。”千裔清不為所動,隻是覺得眼前這人如跳梁小醜一般,“祝公子還是讓開吧,我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兒去?本公子好心,不介意送送你,順便也瞧瞧你的新主子是個什麼模樣!”
此話一出,千裔清心知他今日打定主意要和她糾纏。
這便麻煩了。
坊間皆知九皇子帶回的是流月坊的清影姑娘,若是被祝綸發現,豈不是要暴露她和祝音相識的過往種種?饒是容懷瑕再傻,也可知她的用心了!
眼神微轉,千裔清勾唇一笑,漠然道:“我家主子脾氣不好,祝公子若是執意要去,隻怕是要有去無回。”
“哦?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