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青梅竹馬,這太子倒是一往情深。
千裔清不由得對這位太子高看一眼,再看向他,忍不住目光中多出幾分贊賞。
約莫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傳聞中的江依斐沒有見着,佑王卻是終于現身了。
佑王容澤在兄弟中排行第七,比容懷瑕稍長兩年,與千裔清同歲。
在朝的五位皇子,隻有這位佑王她還未見過。先前在相府聽說過,這位佑王不學無術、胸無大志,是個閑散王爺,但他最擅長讨皇帝歡心,尤其喜歡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還有收集各種奇珍異寶。
這些上等馬便是例子。
姗姗來遲,連太子都要屈尊等他,如此不注重禮數倒也算是應了他的人設。
還未看清人臉,華服上的金線迎着陽光先晃了她眼睛,這排場比之太子也不遑多讓,忒張揚了。
“各位皇兄早啊!”
“不早了,是你來得晚。”
“二皇兄莫怪,昨夜貪杯,今早起的晚了些。”
千裔清聽着這話嗤之以鼻,忍不住吐槽:“說是莫怪,面上倒是半分歉意也沒有。”
“就是!連太子都要等他,佑王也太沒禮貌了。”祝音也附和道。
剛閑談兩句,遠處的佑王卻先注意到了交椅上的兩道麗影。
他快步走來,俊逸的臉上挂着一抹輕挑,眼睛直直的落在千裔清身上。
“你是哪家的小姐,本王怎麼從未見過?”
兩人隻好起身,恭敬的行禮。
千裔清敷衍回應:“見過佑王,我叫千裔清。”
璟王說道:“千千是九弟帶來的,前些日子你不在皇都,自然也沒見過。”
“九弟府上的?當真?”
佑王一臉驚訝的看了看容懷瑕,不敢相信眼前的佳人竟是來自容懷瑕府中,心中暗道這位美人莫不是眼瞎了!
容懷瑕面色平靜如水,鼻間淡淡“嗯”了一聲,對這位兄長禮貌回應:“如二哥所言,她的确是我的人。”
這番話在佑王聽起來确實刺耳,看似在附和璟王,實則卻把璟王所說的話改了一層意思,将二人間的關系又拉近了。
千裔清微微勾起唇角,距計劃成功又近了一步。
璟王看着佑王玩味的一笑:“對,是我說的。”
佑王毫不掩飾臉上的惋惜,啧啧直歎道:“可惜!可惜了!”
“七弟說的什麼話!九弟抱得佳人,身為皇兄應當為他高興才對。”太子适時打起圓場。
佑王橫了太子一眼:“皇兄這話就不對了,你們幾個要麼成雙成對,要麼就是好事将近,隻有我還是孤家寡人,叫我怎能不氣憤!”他說着,突然看向容懷瑕眨了下眼,“九弟,要不你把她讓給我,趕明兒我再送幾個好的給你?”
千裔清算是看明白了,幾個兄弟看起來和睦,但對容懷瑕最為真心的也不過璟王一個。
哦,還有遠赴戰場時時被容懷瑕挂在嘴邊的武安王。
太子雖面上和氣,但對衆兄弟皆是一碗水端平,說不上與誰更親近。佑王則更甚,他根本沒把容懷瑕當作兄弟,不過因為同為皇子表面客氣罷了,否則也不會指桑罵槐暗指容懷瑕不配,以及勸他拱手讓人。
本以為能破天荒的看容懷瑕發一回脾氣,怎料這少年微微抿唇,斟酌了片刻卻說:“七皇兄若是喜歡,我自然願意讓給你,不過——”他掃了千裔清一眼,接着沉聲道,“還需征得千姑娘的同意。”
這是......把問題甩給她了?
不光千裔清,祝音也是感到詫異,更為詫異的當屬璟王。
他無論如何沒料到容懷瑕會說出這話來,這也......
太沒擔當了!
千裔清怨恨,狠狠刮了容懷瑕一眼,她深吸口氣,好容易壓下心中怒火,好脾氣的笑了笑,對着佑王說道:“回佑王,我不願意。”
“為什麼?難道我不比他尊貴?”
他當她是什麼人?
千裔清皺眉,下意識的想要反唇相譏。
太子忙攔下她的話頭:“不是說選馬狩獵嗎?再耽誤下去太陽可要下山了!七弟,你瞧瞧我帶來的這兩匹寶駒,可比得上你從域外引來的那幾匹?”
顯然,太子是來打圓場的。
千裔清這話明顯不肯給他機會,佑王畢竟心高氣傲的,也不想繼續丢了面子,隻好順着太子遞過的話下了台階。
這一出鬧劇落幕之後,幾人之間分明有些微妙的氣氛轉變。
譬如佑王對容懷瑕越發話中帶刺,譬如祝音見二人關系漸冷不知如何勸解,又譬如千裔清帶着一臉的不悅再不肯正眼瞧容懷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