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他笑着看我,“怎麼,你是嫌爺年紀大了?爺也就比你大個十幾歲而已,小丫頭。”
“沒有沒有,你保養得很好,我根本看不出來你已經是而立之年了。”
不過,我也長得面嫩,看着是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個五六歲。
我細細思索,康熙十三年,他現在三十一歲。與他的相知相識,種種細節信息拼湊在一起,結合他講的故事,我腦海之中忽然浮現出這個人的名字,那就是大清朝的皇太子:愛新覺羅.胤礽。
康熙皇帝的赫舍裡皇後,正是在分娩太子胤礽的時候難産而死。因此,她成了康熙帝的白月光,占據着康熙的所有深情。而胤礽,因是康熙帝的亡妻赫舍裡皇後的兒子,所以占據了康熙大部分父愛。
他叫什麼?包城?
太子從前是有個名字叫“保成”。這兩個名字是諧音。
我又聯想到大阿哥從前也有個名字叫做“保清”。
怪不得我上次跟他說“你一定有個哥哥或姐姐叫做包傾”的時候,他會那麼激動。
看來,他真的是京圈太子爺!
大約沉寂了差不多一刻鐘,我站起身:“包城公子,你的故事我也聽完了。”我望了望天空,明鏡般的月亮悄然爬上天空,将澄澈如水的月光傾瀉到院外的草地上。
“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我提着我還沒吃完的零嘴,轉身欲走。
“别走!”包城,啊不,可能是胤礽,扯了扯我的衣袖,“晴栀姑娘,你等我一下。我為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幹嘛呀?”
“你把眼睛閉上我才能告訴你!”
“為什麼呀?”我有些猶豫地看着他。
他亦是用誠摯的眼神看着我:“閉上嘛,我想,你肯定會喜歡的。”
在他的期待下,我老老實實地把眼睛閉上,彼時我的世界一切漆黑,但還是可以感受到燭火的灼熱感。
“睜眼吧。”随着他這一聲,我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睛,放眼望去,一盞孔明燈在空中冉冉升起,點亮了這個寂寥的夜晚。或許,此時此刻,我為他心動過,但是,理智不允許我對他暗生情愫。
“當我想許願時,我會在這個院子裡放一盞孔明燈。”他的笑容愈發溫柔,“我想,上天和我額娘,一定會聽到我的心願。”
我看着他這樣為我制造浪漫,心裡除了感動,也有疑慮:“包城,你經常這樣追女孩嗎?”
他愣了愣,應該是沒明白我說的“追女孩”是什麼意思。我于是換了個問法問他:“你是不是經常給女孩放孔明燈啊?”
“哪有?”他的笑容愈發澄澈,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雖然,爺娶了幾房妻妾,可從沒有哪個女人讓我這樣大費心思過。你還是第一個。”
我幹笑了一下,腦海中突然想起繡月囑咐我的話:“包城,你有沒有誇過其他女孩跳舞很好看啊?”
“家裡是請過舞姬給我跳舞解悶過,被我誇跳舞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那你有沒有用這句詩誇過别人‘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他亦是搖了搖頭。
“那,‘輕雲蔽月,流風回雪,笙歌水榭。’包公子還記得那個美人嗎?”我努力回想繡月托我問的話,在他面前複述道。
“晴栀丫頭,你到底在說什麼呀?”他這樣子看來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的心思愈發沉重了。如果繡月所說的包公子就是他,那他是個何其薄情薄幸的人?如果繡月所說的包公子不是他,他這個被我猜測出的皇太子的身份也是個很大的麻煩。天哪!我該怎麼辦啊?
“沒什麼,你且當我是庸人自擾吧!”我笑笑,那笑容好像是告訴他放寬心,放松對我的戒備。
“和你的相遇很美,你穿一襲紅衣掩映在燈火之中,美得那樣熱烈……”
我羞赧地低下了頭。
“我于你而言,真就這麼特殊嗎?”
“是。”他點了點頭,“既然,我們是因為蓮花燈結緣。我想,你就是我額娘在天上給我送的禮物。你是一個驚喜,一個意料之外,我真的好想去夢裡告訴我額娘。”
“這樣啊……”
“晴栀,我下月初八,還會來這,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把那個蓮花燈帶來。我把你的懷表還你。”
“啊?”聽到這話,我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他真的把這個懷表還給我,我下個月初八非來不可呀!
“好,下月初八,你我二人,不見不散。”于是我與他約定。
與包城告别後,我揮了揮手,走出了這個庭院。夜漸漸深了,将天空襯得無比深邃,星子一點一點,照亮着我回去的路。夜幕下,一個女人,披着蓬,将臉蓋住了七七八八,她冷冷的笑着,笑聲哀怨而凄涼。我感到害怕,于是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所幸,我安全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