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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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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她四目相對,她看着我,輕啟朱唇,笑意更深,而後,将一方白色絹帕遞到我手上:“擦擦吧,臉都哭花了。”

我接過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看着我臉上的傷痕。

“額娘,這個姐姐是挨打了嗎?怎麼這麼慘?”小女孩見到我臉上的傷痕,害怕得躲在了母親身後。

“你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在這裡罰跪?”她開口詢問我,聲音柔和。

“今夜本該是奴婢當值,奴婢逾時未至,才在這裡受罰。”我清了清嗓子,将今晚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那你臉上?”她端詳着我被打得青紫的嘴角,疑惑地問我,“宮女都是八旗出身,即便是犯錯挨打,也是不許打臉的,你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不能直說這是大阿哥打的,也不能把十三阿哥救我的事情說與她聽,在古代,女子名節極其重要,萬一我直說被大阿哥□□未遂,我名節不保,萬一牽扯出其他事情,我更說不清,于是換了一種說法,“這是……我不小心撞的……”

旁邊那個小女孩疑惑道:“哪有人撞倒會把臉撞成這樣的!”

那女人沉默片刻,伸手把我扶起來,可是我跪的太久,膝蓋都跪麻了,顫顫巍巍,晃了好幾下才勉強站起來。

“你還能走嗎?”她問我。

“嗯。”我點點頭,看她的架勢,如果我不能走,她會把我送回去,可是我跟她不熟,也不想麻煩她。

“好吧,那你先回去歇着吧。身上的傷,記得上藥。”她點點頭,溫柔地囑咐我。

“呃……”我愣愣地點了點頭,轉身要走,卻又忽然想起什麼,猛地刹住步子,“周楠姑姑罰我跪兩個時辰,我還沒有跪滿!”

她隻是輕笑一聲:“我都準你走了,周楠還會為難你嗎?”

我敲了敲腦門,果然是跪久了,人都不清醒了嗎?她這一身穿金戴銀的打扮,不是主子還能是誰?于是低下頭,對她十分恭敬道:“不知是哪位主子,還請明白示下。奴婢初來毓慶宮,規矩不太熟,人也不太認得。更何況,我拿了您的帕子,還打算日後洗幹淨了,當面還您,也算是感謝您的的恩典。”

她頓住,旋即,臉上帶着一抹笑容:“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區區姓名而已,你若問,那我便告訴你,我叫:瓜爾佳.睿妍。”

睿妍……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第一次,是從包城的口裡。

第二次,是她親口告訴我。

她說完一笑,朝院門去了。沒想到她是瓜爾佳氏……

瓜爾佳……睿妍!

太子妃瓜爾佳氏!胤礽的發妻!我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拿着她給的一方白色帕子,愣住原地擦臉。忽的,嗅到一股帕子上的清香,淡淡的牡丹花香,正如她的主人一樣,清淡,卻沁人心脾。睿妍,果然是個溫柔高貴的女人。

得了太子妃的恩典,我再無顧慮,拖着我受傷的雙腿,踉踉跄跄地回了住處。紫娟披了一件衣服,見我回來,迎了上來。

“回來了?我之前聽月珍她們說你受罰了,想來你還沒來得及用晚膳吧?”說罷,指了指碗中一個菜包和一個糖餅。

我忽然眼前一亮,拿着菜包吃了起來,還含糊不清地說了一聲“謝謝”。

真好,昨天我給她一個菜包,今天她給我一個菜包。果然,不經意間付出的善意,還是會收回來的。

“真是投桃報李呀,我昨天一個菜包,今天不僅還回來了,還賺了一個糖餅!”

她也笑:“若不是為我請大夫忙活半天,你還耽擱不了上值,也不用受罰了。”

而後,我在房裡和紫娟聊天,紫娟說今天有醫師來巡診了,給她開了點兒藥。我點點頭,笑着說:“那就好。”

于是,兩個受傷的人開始相互照顧,她給我打了熱水,給我厚敷受傷的膝蓋。此時,我拿出十三阿哥給我的金瘡藥,擦拭身上的傷口。她頂着我受傷的地方欲言又止,我怕她多問,隻是慢慢地吃着菜包和糖餅。

她看出了我不願意說這件事,便閉口不問。

“這月色真美。”我看着窗外柔美的月光,如是感慨着。

她便也擡頭随我一起看月亮:“是啊,我上次見到這樣甯靜柔和的月亮,還是我沒進宮前。進了宮,無暇顧及,也沒有心情。”續而,她歎,“在自家庭院裡,家人會捧着我、護着我,當你是小姐。可是,進了宮,咱們都是任人差遣的奴才,沒人關心我們的傷痛病情。”

我點點頭,想起方才太子妃說“宮女都是八旗出身”,想來,她沒進宮前也是某戶人家的小姐。

“可是這有什麼好呢?像我這樣的庶出女兒,家裡的榮耀沒有享受到,卻還要進宮吃苦,若我不是什麼八旗出身的小姐,也免了這諸多苦楚。”

她幽幽歎息,我凝視着她,原來她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你知道為什麼月珍、淑蘭她們要與我過不去嗎?”紫娟如是問我。

我搖搖頭。

“因為林側福晉,林绯嫣。她們為了讨好她,勢必要欺辱我。這些都是我這位嫡姐默許的。”她無奈道,“我娘是個戲子,和我爹……有了我……這門婚事門不當,戶不對,可惜父親不故衆人反對,堅持要迎娶娘過門。林側福晉的娘親是正室,說什麼都不允,在喜筵當日去禮堂鬧,說出一些污言穢語辱罵我娘。我爹忍無可忍,在大庭廣衆之下打了她娘一耳光。正室夫人嬌生慣養,心高氣傲,哪受得了這樣的屈辱。我也不知怎麼的,好像當天就跳河便自盡了……那年,我的嫡姐,林側福晉也就三四歲的樣子……”

寥寥數語,便是一段沉痛的往事,一個家族的恩怨情仇。

“林側福晉對我和我娘都很不好,她從不承認我是她妹妹,人前不搭理我們,人後更是喚我娘‘賤人’、喚我‘雜種’。她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姐姐,她比誰都巴不得我死……”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可這是你爹的錯,她怎麼可以全怪你呢?”

“什麼?”她驚訝地看着我,我是現代人,想也不想就把這句話脫口而出了,也許,她們的思維,是沒法接受這些的。

“我是說……我也是同你一樣的。我家族是舒穆祿氏,我阿瑪是滿人,我母親隻是一個蘇州來的漢人……阿瑪舍不得我那些金尊玉貴的嫡姐,所以才讓我頂替她們入宮。”我跟倒豆子似的,将雨薇的身世叙述得跟自己一樣,引得她感同身受。

她在月光下揚起頭,月色在她消瘦的臉上鍍上一層銀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卻分明感到她的無奈和憂傷。當别人對你敞開心扉時,是出于一種信任,而這份信任在充斥猜忌和仇恨的宮中顯得彌足珍貴。我與林紫娟的交情,始于那次深夜,我給了她一個菜包,雖說不上很深,但這一刻,她竟願意與我談心,揭開她心口多年的傷疤。

我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心裡并不知要說什麼,或許此刻也不需要說什麼。半晌,她看看我,笑了下:“這些事情,都會過去的。”

“嗯。”我點頭,“一切都會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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