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了!
饒是沈聽肆也無法理解,明明劇情中關寄舟膽子大的要命,一百多萬兩修建重陽宮的銀子,他足足貪墨了八十多萬!
這會兒怎麼卻老老實實用起上等的杉木來了?
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關寄舟不貪墨銀子了,買炭火的錢哪裡來?居庸關的将士們怎麼辦?!
沈聽肆将9999扒拉出來,【你确定關寄舟沒有被穿?】
9999義正言辭,【關寄舟就是原住民,别說被穿了,就連重生都沒有。】
沈聽肆百思不得其解,【那他為什麼不貪污了?】
9999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呀,我也沒有從他身上掃描出别的野生系統的存在。】
真是奇怪,一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崩人設呢?
“陸相?”關寄舟見沈聽肆沉默着不說話,整個人的态度越發的恭敬,表現的也更加的忐忑了起來。
隻不過,沈聽肆虛弱吐血的畫面始終留存在關寄舟的腦海當中揮之不去,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将那個衆人口中殘暴不仁的陸相,和他親眼瞧見的弱不勝衣的青年聯系在一起。
更何況對方明知道他貪墨了工部的銀兩,可卻絲毫沒有要處置他的打算。
而且還給他找了個差事來幹。
雖說他懷疑這件差事另有隐情,可任由關寄舟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沈聽肆為何要交給他辦。
更何況,沈聽肆還因為“募捐”修建重陽宮的銀兩這件事情,把朝堂上的官員全部都得罪了個遍,無論是原本的丞相黨,還是柳滇黨,亦或者是保皇黨,個個都對沈聽肆恨得牙根癢癢。
這不是一個一心圖謀權勢地位,試圖掌握一切的佞臣該做的事。
關寄舟總覺得,沈聽肆在布置一盤很大很大的棋局,甚至大到,将天下都算計了進去。
于是他的态度越發的畢恭畢敬,試探着開口詢問,“是杉木還不夠好嗎?要……要不換成更好的楠木或者銀杏木?”
沈聽肆:……
你可閉嘴吧。
沈聽肆理了理衣衫,臉上的神情波瀾不驚,“倒也沒有那個必要。”
他擡眸四下掃視了一番,走向了正在打地基的工匠那裡,“本相去瞧瞧修建得如何了。”
關寄舟恭順的跟在沈聽肆身後,順帶着小聲給他解釋,“陛下需要的重陽宮自然不能偷工減料,下官不僅木材玄選用了上等的杉木,修建的匠人也是找的名家,陸相盡可放心。”
沈聽肆:……
越發的放心不下來了呢。
“本相長了眼睛,自己會瞧,”沈聽肆眼神晦暗,“關大人還是閉嘴的比較好。”
“是。”關寄舟低低的應了一聲,随後便一直垂眸跟在沈聽肆身後,隻靜悄悄的看着,不發一言。
沈聽肆四下走了走,發現這工程建造的不是一般的慢,距離年節的生辰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可這重陽宮竟然連地樁都沒有打好。
工人們做工的速度也是格外的遲緩,隻刨一根木頭,就要用上半盞茶的時間。
倘若按照這個速度下去,恐怕修建個一年半載這重陽宮都見不到一個影。
沈聽肆側過身,深黑色的眼珠裡面透露着清幽幽的寒意,“關大人,你是覺得你這顆腦袋在脖子上面待的時間有些長了,所以想把它拿下來是吧?”
關寄舟慌忙跪了下來,“下官不敢。”
“那你倒是說說,”沈聽肆居高臨下的瞧着他,目光平靜的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為何進度這般的慢?”
關寄舟擡手指了指那些堆積在一旁的杉木,“杉木難尋,尤其是用來打地樁的這種杉木更是稀少,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在尋找木材上,這才不得不減緩了進度。”
“既是找不到,那就換别的。”
沈聽肆忽然靠近了關寄舟,盯着他的眼睛,眉眼間含着清淡的笑,“關大人最會中飽私囊,怎麼如今卻……如此盡職盡責了?”
這番話的含義,再明白不過。
關寄舟懸着的心徹底的落了下來。
果然,沈聽肆什麼都知道。
關寄舟不慌不忙的站起身體,直視着沈聽肆的目光,“還請陸相明示,下官該用何等木材?”
既是能問出這話,便證明關寄舟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沈聽肆長眉微挑,“若是關大人連這等事都要來詢問本相的話,這戶部員外郎的位置,豈不是要坐到頭了?”
“陸相說笑了,”關寄舟上前了兩步,湊近沈聽肆小聲開口,“下官瞧着這旱柳似乎不錯,陸相以為呢?”
啧,竟然能想到這樣便宜劣質的一個木材,也是蠻不容易的。
“那就如關大人所言。”沈聽肆點了點頭,随即轉身離開。
關寄舟心下了然,對着沈聽肆的背影躬身一拜,“下官恭送陸相。”
等到再也瞧不見沈聽肆的身影,關寄舟忽然變了臉色,對着那幾個正在兢兢業業刨木頭的匠人開口,“行了,别裝了,做正事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就見那幾個匠人放下了手中的木材,走到堆積如山的杉木旁邊,将最表層的木材給搬了下來。
倘若沈聽肆繼續留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那麼一大堆的木材,竟除了表面上放置着幾根杉木以外,其餘的竟全部都是最不值錢的旱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