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寂染三言兩語哄好了喬明娥,又使了點伎倆把喬明娥支開,獲得了短暫的自由。
接着,她便朝譚恒澈走去。
譚恒澈沒想到馮寂染一轉身就精準地邁着矯健的步伐朝他走來。
譚恒澈不禁納悶。
她的眼神這麼好使的嗎?
譚恒澈不躲不避,彎唇一笑,已經準備好找馮寂染邀功了。
等馮寂染走到他身前,他便開門見山地說:“馮寂染,我讓廚房給你煮了面,你過來吃吧。”
他的笑容很燦爛,眼底像藏滿了星星。
馮寂染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純粹的笑容。
那些人笑,不是譏诮的嘲笑,就是谄媚的讪笑,很少有人這麼不卑不亢地望過來,整雙眼裡都是她的投影。
馮寂染沉默了一瞬,認真問他:“面應該放了很久,都坨了吧。”
譚恒澈豪氣幹雲地說:“那我讓他們再重新煮一碗。”
說着就要往廚房走。
“不用了,我吃。”
馮寂染不得不承認她很餓。
隻是不想當着譚恒澈的面說出口。
譚恒澈凝視了她片刻,再次咧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好。”
他們又輾轉回到了琴房。
馮寂染沒有料到專業星級廚師做出來的面條連泡了這麼久都比她從前吃過的香。
似乎淋了香油,用了秘制的獨門秘方。
或者隻是她餓得狠了,産生的心理作用。
毋庸置疑的是,這碗面沒泡發之前一定更加美味。
譚恒澈沒有盯着她吃,而是坐在琴凳上敲擊着琴鍵,彈了一首他反複練過的鋼琴曲,營造吃面的意境,仿佛他們現在正身處頂級西餐廳。
敲擊琴鍵的手骨節分明,腕骨的線條輪廓和琴音一樣行雲流水般流暢而清晰,淩厲中透着靈活輕巧。
折磨了她一周的噪音,終于變成了悠揚的天籁。
馮寂染不知道譚恒澈有沒有聽到她和喬明娥之間的對話,也無法從他清俊的面容上看出。
她覺得他如果聽到了,應該會因為她家的一地雞毛而對她感到厭煩。
現在他不光給她準備了晚餐,還在她面前賣藝。
也許是沒聽到吧。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譚恒澈開了口:“這是我七月中旬考級彈的曲子,練了很久,好聽嗎?”
馮寂染連忙咽下嘴裡含着的面,配合地咕哝道:“好聽。”
“明天早上一起騎車去上學吧。”譚恒澈彈完琴,回過頭,冷不丁發出邀請。
天晴了,司機就不會再送他們上學了。
明天将會是他們第一次一起騎車上學。
馮寂染垂下腦袋:“我怕我剛學會騎不好……”
譚恒澈爽朗地笑了笑:“沒事,騎慢點。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