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寂染問了他第一遍卻不問他第二遍,讓譚恒澈也憋了一口氣在心裡面,一路上都呼吸不暢。
她不知道一個女生問一個男生她長得好不好看是很暧昧的嗎?
不過老實說,他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好看了。
他們學校膚白貌美的女生很多,放眼望去數都數不完。
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隻要稍微有點青春朝氣,都會在氣質上加分。
人是喜新厭舊的視覺動物。
第一眼覺得好看不難,難得是長此以往看不膩。
馮寂染是少有的讓他覺得既漂亮又耐看的女生。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心動的感覺,就是無端覺得她這張臉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标緻和諧。
少年一路上都沉默着,看似心無旁骛,實則心不在焉。
馮寂染剛學會騎自行車,平衡掌握得奇差無比,整輛車晃得歪七扭八,任誰都看得出她是新手上路,不自覺地遠離。
隻有譚恒澈,遇到岔路口或者紅綠燈,會不厭其煩地停下來等她。
他也不是完全在等她,就是心亂如麻,大腦處于接近宕機的狀态,每一個舉動都是由潛意識控制的。
不知道算不算是心裡有她。
每當他停下來,馮寂染都會猝不及防地原地打滑,用靠近他那側的腿撐在地面上,同時朝他胳膊上撞一下。
少女體态輕盈,撞在他大臂的肌肉上沒什麼痛覺,隻是撞得他莫名心浮氣躁。
短暫的肢體接觸讓他整個人都被細膩柔軟的觸感籠罩。
接觸的點還沒有他的指甲蓋大,卻嚣張地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他的心底。
馮寂染三番五次撞過來都是由于他停得太突然,并非不可避免,掌控權甚至是掌握在他手中的,要怪隻能怪他自己。
譚恒澈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之後便不再急捏刹車停下了。
學校門口有車棚,自行車不能騎進學校裡。
為了便于管理,每一輛車都需要在看車的大叔那裡進行登記,交二十元辦理車牌的費用,把拿到的車牌安在自行車上的顯眼處。
譚恒澈的車去年來的時候就上牌了,可馮寂染的車還是新車,需要辦車牌。
他忘了告知馮寂染這件事,路上走走停停又耽誤了不少時間,幾乎是辦車牌就意味着遲到。
馮寂染身上的零花錢不夠,問他借,說話的語氣帶着懇摯的請求,說得還很委婉:“這20塊錢我回去就還你。你不用在這陪我了,先進去吧。”
她可沒有忘記上一次譚家的司機送他們到學校,譚恒澈一下車就跟她劃清了界線。
眼下譚恒澈聽着她這番話,總覺得她在擠兌自己,嘶了一口涼氣,就不聽她的:“我把你扔這我先進去,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怎麼?他還要陪她同甘共苦?
現在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時候嗎?
兩個人一起遲到,在老師和同學面前的目标不是一下就放大了?
馮寂染不理解譚恒澈的迷惑行為,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後,對看車的校工說:“叔叔,我們上學要遲到了,我把我的校牌放您這裡,放學再問您要行嗎?校牌上有我的姓名和班級,您慢慢登記。”
譚恒澈這才發現這樣操作也是可行的,尴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馮寂染看着他這副吃癟的模樣揚唇輕笑,無疑發現了他的可愛之處。
校牌在學校裡很重要,比如在圖書館上閱覽課、理化生三門課進實驗室、去食堂買早餐都用得上,隻不過今天沒有這些課,早飯她也可以不吃,再者要是在校工手上不小心遺失了,補辦起來也很麻煩,校工不一定願意承擔這個責任和風險,馮寂染本來隻是試探一下這個方法是否可行,畢竟沒想到校工還真收下了。
“放學了早點來拿,我隻保管到中午十二點半。”
“好的,謝謝叔叔。”馮寂染笑着感謝,說着朝校門口飛奔起來。
譚恒澈倏地一愣,沒想到自己誠心對她,她轉眼就背叛了自己,不禁咬牙切齒,在她身後喊:“馮寂染,你不等我!”
馮寂染頭也不回:“哎呀要遲到了。”
譚恒澈氣笑:“很好,别讓我追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