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體育老師本身對她們這些女孩子都沒抱期待。
這些項目之所以還保留着,就是因為一場運動會辦下來不能隻有田徑比賽,是為了項目的多樣性而存在。
能參加的都是好樣的,起碼精神可嘉。
因此鉛球項目在運動會上就變成了中獎率百分百的送分題。
其他女生連業餘選手都算不上,馮寂染卻是專業的。
不論是不是穩赢,她都端正态度認真地完成。
畢竟在名目上這還是一場比賽。
她的姿勢一擺出來,打着哈欠的體育老師眼睛都亮了。
持球穩健,預擺标準。
推球、蹬轉、出手,一氣呵成。
四公斤重的鉛球飛出去,讓她取得了13.86的好成績。
體育老師問:“之前練過?”
“嗯,練過三年。”馮寂染如實回答,随即從容地向在旁邊等她的趙伊婷走去。
比賽的過程中,趙伊婷怕打擾到她,沒有發出一丁點動靜。
此刻馮寂染向她走來,她忍不住激動地尖叫,迎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啊啊啊啊!馮寂染你也太棒了!看了這麼久,就你是能看的,還這麼帥!”
她說的是事實,但不好聽,把前後左右待參賽的同學及其親友團全得罪了。
周圍的人紛紛用不友善的眼神瞪她。
馮寂染連忙說:“能有勇氣站在這裡就已經很棒了,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班級争光,别的運動員也很好。”
趙伊婷見勢附和:“對對對。”
然後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但你肯定破紀錄了,能給我們班額外加好多分!”
馮寂染笑起來:“嗯。”
要想取得這樣的成績,她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付出了無數辛勤的汗水。
她不是聖人,支持她挺過度過所有難熬時刻的動力之一就是能在這一刻裝一下。
不得不承認,确實有爽到。
趙伊婷正挽着馮寂染朝前走,迎面撞上了譚恒澈。
十七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日三餐吃得好,該補充的營養成分都均衡攝入,想不長個子都難。
他高大地籠罩在她們身前,阻擋了她們的去路。
趙伊婷頓時沒好氣地問:“染染比賽的時候你不來,都比完了你來幹什麼?”
“我早來了,比賽我看到了。”譚恒澈為自己辯解,像是怕她們不信似的,還向她們展示了相機裡的證據,“我還拍照紀念了。”
馮寂染的臉莫名染上一層紅暈。
趙伊婷的反應比馮寂染的大:“你偷拍我們染染!你狗仔啊!”
譚恒澈不樂意了,“嘿”了一聲:“怎麼說話呢,記錄美好瞬間的事能叫偷怕嗎?”
趙伊婷還想反駁,馮寂染先她一步說:“謝謝,把我拍得很好看。”
譚恒澈挑了挑眉,對趙伊婷說:“看到沒,當事人都沒意見。”
趙伊婷氣不過,向馮寂染求助:“染染!譚恒澈這個狗東西欺負我!”
馮寂染歎了口氣,擡頭問譚恒澈:“你來幹什麼的?”
“比賽消耗體力,比完了補充點能量吧,這些給你。”譚恒澈說着神神秘秘靠近她,悄咪咪将剛才從陸翊揚那裡要的松子糖一股腦全塞進了她的口袋裡,借花獻佛。
由于馮寂染和趙伊婷在一起,譚恒澈給完她松子糖就走了。
趙伊婷好奇地問:“他給你什麼了?”
譚恒澈既然送給她了,就是她的了,她擁有處置權。
好東西要懂得分享,見者有份。
于是馮寂染掏出來給趙伊婷看:“糖,要吃嗎?”
趙伊婷這個大饞丫頭狠狠點頭:“我最喜歡吃松子糖了。”
說着她就撕開包裝袋吃了一個。
沒多久,陸翊揚也過來了。
不過他是來找趙伊婷的。
他瞥了馮寂染一眼,想要把她支開:“我有事要和趙伊婷說,方便回避一下嗎?”
他和趙伊婷從小學起就是一個班的。
換學校也一個班。
将命運的神奇诠釋得淋漓盡緻。
趙伊婷跟他熟得不能再熟,聞言将馮寂染的胳膊圈得更緊:“要她回避幹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染染是我鐵子,有什麼話是不能當着她面說的?”
陸翊揚猶豫再三,将僅剩的一顆松子糖遞給趙伊婷:“這個給你。”
有了譚恒澈之前的闊綽出手,他這可憐兮兮的一顆顯得分外寒碜。
趙伊婷失望地大喊:“陸翊揚!你也太小氣了吧!剛才譚恒澈可給了馮寂染一大把!”
“我……”
陸翊揚不好戳穿譚恒澈,隻好咬牙咽下這口氣。
好小子,用他的松子糖讨鐘情的姑娘歡心是吧?
騎驢看唱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