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媳婦嘗了嘗還真是有點苦澀味,忍不住問道:“這個有什麼門道嗎?”
“我燙拉拉草幹的時候鍋裡會放一點油,一鍋開水最多燙三鍋拉拉草。”春芽想了想:“一般人家一鍋水從頭用到尾,一開始還好,三五鍋之後,鍋裡的水又苦又澀,不換水的話拉拉草也會跟着變味。”說着春芽抿嘴笑了笑:“二嫂您知道我的,做什麼菜油都多。黃外婆看到我做菜都要哭的。”
二春媳婦想到自家娘乍舌地模樣,她娘一臉緊張地拉着自己反複交代:“怪不得你家春妮兒做飯好吃,那油啊嘩啦啦地倒着,怎麼能不好吃呢。這麼多油她怎麼就舍得下呢,作怪哦,你可不能學這個,回頭你婆婆要說你不會過日子了。春芽自己當家做主,沒個婆婆看着,你可不能這樣幹,回頭你婆婆罵你我也要來罵你。”
黃外婆看到宋大伯娘和春芽好又忍不住嘀咕:“這不是自家的東西不知道心疼,我看你婆婆對宋大姑娘兒也一般,不是個教孩子踏實過日子的。”因此黃外婆看到春芽做飯就忍不住去指點她,弄得春芽看到黃外婆就躲。
“明年我叫她們按你的說法做。”二春媳婦看這這些拉拉草說,今年大哥一共送來了好幾車的拉拉草,還有幾十斤呢。
“不用,明年你讓她們直接挖拉拉草來吧。”春芽想了想:“回頭這煮拉拉草的水我怕她們能留着當湯喝。”
二春媳婦想着春芽要娘家的拉拉草也沒少一個銅子,咽下了那句“都是窮鬧的。”,低着頭說道:“也行,明年我來給你燒火燙拉拉草。”夏天燒火可不是一個好活。
黃大舅送來的拉拉草幹雖然多,春芽和幾個堂哥家裡一分也就不多了,二春媳婦又特别要得多了一些。臘月來幹活的人多,每天能消耗幾十個拉拉草幹包子,也許是油香味頂着,也許是春芽舍得放肉,調味實在是好,也許是力氣活幹多了大家都餓,每個人都覺得今年的拉拉草包子不錯。
宋老四接了包子卷子的訂單真不少,有二三十戶人家,一家十斤面也要包許久。春芽把陷調好了就放到新家,宋大伯娘帶着三春媳婦幾乎要整天坐着包包子。二春媳婦不僅要貼春卷皮,還有包春卷,油鍋不是春芽看着就是大春媳婦看着。
二春一個人剁陷忙不過來還叫三春一起。柱子帶着青土磨面壓粉。二春家的小毛驢入冬就沒能休息一天,二春心疼德天天給小毛驢喂黑豆。
柱子家裡燒着三四個竈台,天冷大人們正好拘了孩子燒火。宋阿爺得空就編些蒸籠出來,大竈台上面七八個兩尺寬的蒸籠架着。竹簍子裡面鋪了紗布放包子卷子。
糯米粉壓好了,春芽又開始蒸年糕,普通的年糕模子就有五六套。還有花糕模子,做年糕要篩粉,其他人篩不勻,暫時隻能春芽一個人做,兩個竈台一起蒸也才兩籠,大伯娘看春芽還要調了橘子醬梨膏糖的陷,忍不住說:“春芽,要不少做點花樣,你不能熬得自己太累了。”
“伯娘,這有陷的比白年糕貴了一倍,也就過年才有人家預定。平日不用這麼忙的。”
“明兒你教伯娘篩粉,伯娘慢慢篩,沒蒸好的伯娘吃。”
“好,明兒伯娘幫我。”
每天兩大盆炸圓子送去縣城,還有幾背簍竹筐裝着包子卷子年糕,一車一車運往宋鹽菜,趕上下雪積壓的貨物多了,青石還要趕了牛車和柱子一起送貨。
就這麼一直忙到年二十八才算消停,宋老四來和春芽結了賬,平常也就四個金元但是到了年底足六個金元。宋大伯娘知道春芽辛苦,說了今年年夜飯在宋大伯家吃,壓着春芽息着再不讓春芽動手幹活。
春芽每家結了一個金元,四個金元花出去,剩下就是自家淨賺的,春芽惦記着明年要把新家後面的茅房牲口棚柴火棚都搭起來才行。新家廂房的窗子也就是個框架糊了窗紙對付着,明年還有幾套窗子要打,還要再砌上烤爐和燒餅爐子。春芽低頭算賬估摸着明年年底錢就能餘下來給柱子娶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