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姐妹幾個就這樣不是吃就是玩的混到了初五,宋大伯娘才帶着兒媳婦來鬧她們。
“你說你,一年到頭才歇幾天,這就坐不住了?”宋大伯娘好笑地看着春芽,“我還特地拘着小的們不要來吵你。”
是的,這幾日沒有滿院的孩子,沒有一大家的飯要做,春芽都覺得整個人懶得骨頭都酥了,剛好跟春苗學着畫兩筆,于是便畫了一張張帖子送給宋大伯娘和幾個嫂子。
“伯娘和嫂子長年辛苦,晚輩請嫂嫂們來疏散疏散。”春芽笑着請大家上炕,炕上擺了一排炕桌,上面鋪滿了各種吃食,春苗執壺,林子端杯一一放到衆人面前。
“我與哥哥們都說好了,今日伯娘和嫂子們在這裡玩一整日日,侄子們就交給哥哥們操心了。”春芽看着青山媳婦要站起來替她,按了她坐下說道:“侄媳婦也是一年忙到頭的,在我這裡就好好坐着吃吃喝喝。”
二春一早趕了車去縣城接了宋四嬸和春蕊來,承祖留在家裡跟着宋老四走親訪友。
“哈,這肯定是春苗從府城學回來的花樣,”宋四嬸高興地說道:“今兒我們娘倆不回去了,春芽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們。”
春蕊脫了鞋子上炕說道:“我早等着大姐你來接我了,春苗也不說去找我玩兒。”
四春媳婦新奇地歎道:“我們娘幾個也要玩一整日!”
大家圍坐着吃吃喝喝閑話各人的糗事,木頭跑老跑去端杯倒盞,惹得大家都說木頭貼心,不是女孩兒勝似女孩兒,長大了肯定極會讨女孩子的歡心。就這樣嘻嘻哈哈吃吃喝喝玩笑了一天,大春媳婦扶着略有醉意的宋大伯娘回家,春芽姐弟點了燈籠送幾個嫂子回家,回來經過柱子的院子,屋裡已經黑燈瞎火,春芽看着木頭提了燈籠打開西廂門,宋阿爺的呼噜聲傳了出來。
“阿爺呼噜聲可真響,木頭是怎麼睡得着的。”春苗站在院子裡聽了一會,看到木頭關上房門,吹滅了燈籠才走。
“阿爺呼噜一直很響。”林子牽着春苗的手說,“你好多年不在家不知道,我啊,夜夜都要被阿爺吵醒好機會。”
“你睡得跟個小豬似的,我才不信。”春苗刮着鼻子羞她。
“三姐——”林子拖長了聲音不依不饒地跟春苗說:“我才不是小豬,我才不是。”
宋四嬸在堂屋裡等她們:“你們鬧什麼呢,我隻聽到你們的聲音。”
春苗揉揉林子的腦袋:“我跟林子玩呢。”
春芽關好院門,大黑從狗窩裡爬出來,看着春芽姐妹進來又趴回狗窩裡去,兩隻小狗繞着林子轉了兩圈也回了狗窩和大黑擠到了一處。
“阿娘,我要和春苗睡。”春蕊洗了腳早早爬上了春苗的炕。
“四嬸您陪着我睡,她們晚上不停說話吵得很。”春芽拉了宋四嬸去自己房間。
第二日是一個大晴天,春苗難得把繡花架子拿出來,趁着日頭好縫針走線。春蕊托着下巴在一邊看,一會兒她跑出去跟宋四嬸說話:“娘,春苗是不是真的給我做大師傅?”一會又跑回來安靜地看春苗繡花。
宋四嬸難得清閑,搬了把一起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春芽給洗了頭的林子通頭發,木頭拿了小掃帚,把排水溝刷了又刷,院門前的豌豆已經一片是一片蓬勃的綠葉,星星草也冒出綠色的小頭,臘梅的香氣一陣一陣傳來,大黑帶着小黑小點兒兩個兒女前後跑着,一會到木頭身邊察看,一會到林子腳邊打轉,後院裡小羊時不時發出“咩咩”的聲音,惹得大黑小黑一遍又一遍來回不停地跑。
“宋家大姑娘在家呢?”推開院門進來的是靠山村媒婆金婆子,她見證了春芽定親又退親。媒婆到來打破了這個安靜又忙碌的院子,宋四嬸睜開被太陽曬得幾乎要眯着的眼睛轉頭看着她,春芽住了手扯着林子的頭發,木頭提着掃帚看這個裝束有點奇怪的婆子,春苗停了手裡針線,春蕊見多識廣,趴在窗子上看了兩眼說道:“是媒婆來了啊。”
春芽連忙放下林子的頭發站起來招待媒婆進屋喝茶。金媒婆看看日頭說道:“這院子極好,我們在就這裡說話。”
春芽拿了桌椅出來,又端了點心倒茶出來請媒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