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寫好契書走了,宋大伯娘把錢匣子放到柱子手裡直歎氣。
“阿爺,伯娘,柱子的婚事還要你們操心。”春芽開口說道:“如今聘金是有了,還要煩請伯娘和四嬸操持。”
“老大,我跟你回去。老大老四你們把我的東西收拾了搬走。”宋阿爺對宋大伯說道。
“十個金元的媳婦我娶不起,”宋大伯娘擺手道:“你别叫我,我下不去這個手。”
宋老四将錢匣子從柱子手裡拿了過來,點數出九個金元和一百個銀元拿荷包裝了,遞給宋大伯娘說道:“煩請大嫂,最後幫老五一次。”
宋大伯娘聽了宋老四的話忍住心酸接了荷包過來說道:“這,這都是什麼事啊,我一輩子沒見過。柱子,你——你等着我給你把這個金疙瘩娶回來。”
宋老四看着宋大伯娘如同抽去了脊梁骨一般無力地癱坐在圈椅上,宋大伯剛剛被扶了進來簽字畫押,還沒來得及看分家的内容。宋老四也不敢跟他多說,隻說:“這家是春芽撐到現在,如今春芽說怎麼分就怎麼分。以後柱子你要将五房頂下來,春芽姐妹和木頭都跟你是隔了房的了。”
柱子點頭稱是。宋老四将錢匣子遞給他:“這裡是你的家當,聘禮我們拿着,替你把媳婦娶回來,以後小倆口好好過日子。你這樣的家當,比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都好,比靠山村絕大多數人都好,不要把日子過差了,叫人瞧不上你。”
柱子接過錢匣子打開看了一眼說道:“我知道了,謝謝四叔。”
宋老四又看了春芽一眼:“柱子你的婚事春芽不能出面 ,還要勞煩大嫂。”
宋大伯娘無力地擡起胳膊揮了揮手說道:“等你媳婦回來,我跟她一起去女家提親。”
“柱子分家村裡肯定要議論一陣,”宋老四說道:“盡快把新婦娶回來也好。這些賬本春芽你收着。柱子的婚宴?”
“我來做,”春芽說道:“我答應柱子分家就給他把媳婦娶進來的。”
“好是好,隻是這菜錢柱子自己出,以後木頭也是,不能老指着你。”宋老四看向柱子:“如今你自己掌自己的家,請多少人做多少菜——”
“還請四叔操持!”柱子站起來把錢匣子遞給宋老四。
春芽看了一眼宋老四又看了一眼柱子說道:“家裡雞羊留給柱子就是給柱子娶親用的,蔬菜家裡也有,緊着這些做席,那些銀錢留給柱子養家吧。”
“也好,柱子手頭也要留幾個錢應急。”宋老四将錢匣子遞了回去,“婚宴簡便些,柱子你沒意見吧?”
柱子接過錢匣子說道:“大姐,我再去買些豬肉和魚回來。”
春芽揮揮手說道:“随你,我緊着你家裡食材做就是了。”
第二日村長帶着柱子和木頭在大春陪同下去了縣衙。
宋大伯喝了藥聽了宋大伯娘說了分家的事,他也不好動怒,宋老四又一早告誡他春芽說怎麼分就怎麼分,宋大伯一下子覺得自己老了,兄弟說的話他聽不懂,侄子侄女說的話他也聽不懂。
“春芽算出嫁女,這是怎麼算來的?”宋大伯還是不明白這個賬怎麼算的。
“家産柱子和木頭三七分,春芽三姐妹一人算一個金元的分家費。這就是出嫁女的分法。”宋大伯娘沒好氣地說道。
“春芽那房子要七八個金元呢,怎麼一個人算一個金元?”宋大伯徹底搞糊塗了。
“怎麼還要把房子錢算了給柱子木頭分掉?”宋大伯娘氣急了揪住宋大伯的耳朵拎起他來灌藥。
“哎,燙燙燙。”宋大伯咕噜咕噜一口氣喝完了藥,嘀咕道,“我這不是不明白嗎?你們又不讓我聽着。”
“柱子是你侄子,春芽春苗姐妹還是你侄女呢,你可不要太偏心。”宋大伯娘放下藥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