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木頭住在春芽西廂房裡,春芽再沒有地方安置暖房。春苗賺了工錢回來,春芽買了一大片山地又給木頭買了一塊地基在二春家隔壁。
宋大伯陪着村長來丈量地基,村長看着不遠處的山腳說道:“這裡再往山裡去不放地基了。”
宋大伯擡起頭看着隔了二十來丈的山腳說:“這裡離山腳還遠着呢,除了沒有水,什麼都好。”
村長哈哈笑着說:“你也說沒有水。這塊地也是奇了,路後面柱子家打出來井,宋大娘子家裡也有井。怎麼二春家就是打不出水來呢?”
宋大伯往村子裡張望了一下:“這一排都打不了井,好在大家都在村裡有親戚,挑水吃也方便。”
村長收起了線:“後面被宋大娘子買了,這裡我以為就這麼荒着呢。木頭地基怎麼想着定在這裡?”
宋大伯背着手打量四周:“村子裡空地不多了吧?再有人要地基怎麼辦?”
村長指着村口水泡子的地方說:“隻能把水泡子填了做地基。木頭地基也就是放在這裡才這樣大,以後村口的地基隻有一半大。”
宋大伯驚訝地問道:“那麼小能蓋多大房子?”
村長四下裡看了兩眼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靠山村河少,臨江村沿河都是宅基地,那裡種不了莊稼。”
宋大伯感慨地說道:“我小的時候靠山村才十來戶,大家都在村口住着,房子都蓋得老大。”宋大伯那一帶堂屋大多有五間屋子,後來蓋房子正房隻有三間了。
村長指着二春的屋子說道:“你瞧瞧,這些都是宋家的房子,光你家就蓋了好幾座房子呢。人多才是興旺之召。”
宋大伯看了一眼眼前不是兒子就是侄子的房屋露出來開心的笑容:“樹大分枝,兒大分家。隻是這人多了吃飯也多,村長哪裡可有地賣?”
村長搖搖頭:“你說的我記着呢,有地賣了告訴你。”
木頭地基量好了,春芽也沒打算這就把房子給蓋了,木頭還小,不能一個人住。春芽琢磨了半天隻把東廂蓋了三間簡單的土坯房出來,房子不到兩丈高,土坯牆一邊高一邊低,房頂一面斜。
新房子也沒用窗子和門,隻用木頭簡單搭了個窗子和門洞出來。
宋阿爺看到木頭蓋新房子,天天從宋大伯家裡走過來看,等到着土坯房成型。宋阿爺瞧了瞧,悄悄将春芽拉到一邊說話:“芽妮兒,我知道柱子傷了你的心,可是這樣的房子木頭大了怎麼住啊?”
春芽扶了宋阿爺坐下,端了茶水給他喝,然後才蹲在宋阿爺腳下說道:“阿爺,這不是給木頭蓋房。我這裡沒有暖房,那兩間做暖房,冬天種菜吃呢,還有一間放柴火。”
宋阿爺聽了春芽的話好一會才說道:“芽妮兒,木頭的房子也不用蓋多好,跟村子裡一樣就行,你爹娘在,也蓋不了更好的,你啊,多顧着自己。”
春芽點點頭:“阿爺我知道呢,木頭賺錢我都給他收着呢,他賺多少就蓋多好的房子。我們已經分家了。”
宋阿爺沉默了半晌說道:“是啊,你們分家了。”
春芽買了地,二春一家子三春一家子這些日子都在坡地上幹活,一個多月的功夫,十來畝的山地草總算是薅了兩遍,漚肥的坑隔了幾丈遠就挖一個,野草多,曬不過來直接拿了砍刀剁剁碎埋起來漚青肥。
茄子黃瓜都不再挂果,扯掉老秧子,又空出好大一塊地來,晚黃豆和花生都種下了,蘿蔔也種下了。
時間一晃進了七月,水蜜桃開始成熟了,今年水蜜桃沒再零賣,春芽看着果子成熟了,摘了兩籃子送去宋鹽菜和春蕊家,又給宋大伯送去一籃,剩下全部要做成糖水桃子。今年春花定了糖水桃子,宋老四早早送來一批五斤的罐子。
這日二春媳婦三春媳婦和春芽正忙着将瓶瓶罐罐洗刷幹淨了斜放着瀝水,林子從後院過來說:“大姐,果園裡來了幾個男人。”
三春媳婦擡手抹了一把汗說道:“柱子早半晌來說過,他小舅子帶了兩個朋友來玩,想摘幾個桃子吃。那時候你去後院了,沒見着。”
“他們——”林子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還是轉身走了。
木頭回來帶着宋四嬸,今兒是七月初十,宋家女人聚會的日子,宋四嬸帶了一隻林記烤鴨和兩包點心:“今天我就偷懶了,下次讓你們嘗嘗宋鹽菜的老手藝。”
木頭收拾了騾車,把盆子端下來清洗幹淨了挨個斜靠着放在西廂走廊上,再端了一盆加了鹽的清水去了後院牲口棚。林子蹲着擠羊奶,小羊在旁邊“咩咩”的叫,這一次春芽養了五隻羊,三隻公羊,一隻母羊留着擠奶,一隻小羊還不到半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