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我在你屋裡放了一盤煎餅,大姐用青葫蘆做的,可好吃了。”林子看到木頭端了清水過來連忙說道:“你吃了再去大伯家,我聽說青山今天招待你們吃豆花,肯定吃不飽。”
“那是?”木頭放下水盆站起來看着藕塘邊扯着荷花和蓮蓬的幾個年輕人,新荷塘才剛剛放了一些蓮藕進去,隻有空曠的水面。隻有這一塊連着春芽家和柱子家後院的荷塘長勢茂盛,荷葉多,蓮蓬也多,還有不少開着的荷花。
“二哥的小舅子,”林子氣呼呼地說道:“他們鬧騰得很,你别管,下半晌就要走了的。”
木頭皺了皺眉頭,低下頭去雞籠裡把剛下的幾個雞蛋摸走。
宋家女人在老地方擺開了竹床,春芽擺開碗碟,宋大伯娘端來一盆豆花,宋四嬸帶來的烤鴨已經切好擺盤,還有林記的糖油果子,四春媳婦拿着勺舀米酒,兩盤酒釀米餅白胖香甜。林子端了煮好奶茶出來,春苗拿出一疊荷包,每個花色都不同,大家趕忙挑選自己喜歡的花色。
大春媳婦包了一篾子韭菜雞蛋餡的餃子,二春媳婦做了一鍋鹽水毛豆,三春媳婦切了一盤香瓜。青土媳婦如今也不再那麼害羞,她刨了一盆涼粉絲端了過來。
青山媳婦端着一盆芋頭焖雞走進來:“快給我騰一塊地方,阿娘一早把家裡老公雞殺了,焖了一晌午,香得不行,我差點沒能端過來。”
宋四嬸看着青山媳婦将芋兒焖雞放到竹床上,掀開蓋子,一股香甜的肉味撲面而來:“好大一隻公雞,這麼一大盆,你怎麼不給家裡留點?”
宋大伯娘也湊過來吸了一口氣說道:“留了,這隻大公雞養了好幾年了,足有六斤重呢,你聞聞,味道是不是好?”
女人們被芋兒焖公雞吸引住了,都說今兒最出彩的就是這道芋兒焖雞了。
女人們剛坐下不久,柱子走了過來跟春芽要罐子米酒招待小舅子,宋大伯娘看了看還是拿盤子撥了小半個烤鴨給他:“柱子,回去招待客人吧。”
宋四嬸拿盤子将各色菜蔬都裝了些給他:“這些給你新婦吃,她聞不得油煙,你多照看着點。女人懷身子,别讓她喝酒。”
柱子點點頭,提了酒和菜蔬回去。
木頭吃了煎餅休息一會,拿了砍刀出來劈竹青,劈好了竹青泡到水裡又拿了鋤頭去後院。
“木頭真是停不下來啊,”二春媳婦看到了說:“也不知道他小小腦袋哪來那麼多的事。”
“阿爹他們今兒吃豆花,小叔叔這是不願意吃?”青山媳婦看着走去後院幹活的木頭問道。
“四哥總是這樣,”林子擡頭看了看天色,擡起手指着日頭說道:“日頭要到那裡四哥才能回來。”
“明天我留他在縣城玩一天,”宋四嬸說道:“承祖念叨他好幾回了。”
大家正閑話家常,木頭突然氣呼呼地跑了回來:“大姐,你來,來看一看。”木頭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小胸脯氣得一鼓一鼓的。
木頭平常是多穩重的人啊,大家看到木頭這樣子都跟着他來到了後院。木頭把春芽拉倒桃樹下,幾支帶着桃子的桃枝折斷了挂在樹杈上,地上東一個咬了一口地桃子,西一個掰開一半的桃子,後面跟着的大伯娘心疼得直抽氣:“這是怎麼搞的?作孽啊,木頭,快去叫村長。”
二春媳婦蹲下來撿起地上半個桃子:“誰這麼手賤啊,這好好的桃子怎麼就丢了呢。”二春媳婦把桃子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這桃還沒熟透呢,摘下來做什麼。”
木頭轉身要走,春芽拉住了他:“你去,把柱子叫來。”
柱子喝得臉紅紅地來到後院,春芽把裝了十多個爛桃和蓮蓬的籃子提到柱子面前,旁邊還有幾根折斷的桃枝。大春媳婦扶着宋大伯娘站在折斷的桃樹底下低聲說着什麼。
春芽冷聲說道:“柱子,我從小就教你愛惜糧食,吃個果,核都收起來自己種。”
宋大伯娘也走了過來:“柱子啊,這是要挨雷劈的啊,你怎麼能這麼幹呢?”
三春媳婦手裡捧着兩個隻咬了一口的桃子走過來說:“這兩個洗一洗,削一下還能吃。”
木頭拿着鋤頭氣呼呼地瞪着柱子,眼珠子裡要冒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