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搖搖頭,春苗站在桌子邊問:“林子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木頭你要吃什麼?”
“我要吃橘子。”“我也要。”林子跟着伸出手。春苗拿了兩個橘子給他們:“現在橘子還酸呢,你們怎麼那麼喜歡吃?”
春芽笑着說:“也給我一個橘子,他們倆這些天吃肉月餅頂住了,不想吃肉呢。”
春苗拿了一個橘子給春芽,自己拿了一個肉月餅來吃:“府城也吃肉月餅呢,春花姐每次給我送月餅,都不夠大家分的。”
春芽剝了一片橘子放進嘴巴,吸溜了一下口水說道:“真酸,這橘子還要過一個月才能吃。”她停了一會說:“我們家自己烤月餅,那些不小心烤破的烤焦的隻能自己吃了,木頭林子這些天都吃膩味了。”
月亮升上了種田,又大又圓又明亮,春芽姐弟看着月亮都失去了話語。好久林子揉了揉脖子說:“大姐,月亮真近啊,我好像能摸得着,我要是在山上肯定能夠得着月亮。”
春芽笑了:“你還想摘月亮呢,摘下來挂哪?”
林子摸摸腦袋:“月亮這麼亮,挂在院子裡就不用點燈了。”
木頭搖搖頭:“院子這麼亮,你别想睡覺了。”
春苗指着荷塘說:“你們看,那裡有四個月亮。大姐,你看,那一閃一閃的是不是還有螢火蟲?”
木頭和林子站起來看,後院的荷塘每一個裡面都有一個又大又圓的月亮,荷塘裡還有青蛙呱呱的鳴叫聲,上面還有零星的螢火蟲在閃爍,後院草叢裡有蟋蟀發出響亮而短促的叫聲,還有說不出名字的蟲叫聲,悉悉索索連城一片,果樹和荷葉落下斑駁的影子,一陣風過,吹動了水面,吹皺了月亮。
“大姐,在家裡真好。”好久,春苗才輕輕地說道。
春芽打了一個哈欠,看着木頭林子說:“收拾了下去吧,明兒月亮也圓,再上來看。木頭明天不用送貨,不要早起,大家都睡懶覺吧。”
中秋緊跟着秋收,秋收之後山地的瓜果蘿蔔花生也差不多收完了,春芽請了二春翻地,林子和木頭跟在後面撿草根,草根曬幹了堆到一起燒了再撒進土裡,就這麼翻了兩三遍,空地中上一大片大蒜,一大片菠菜,一大片豌豆,靠山村入了冬。
木頭新蓋的暖房終于有了用處,春芽直接在裡面且了半人高的土台,上面鋪滿了土,種上了小蔥、荠菜、韭菜和小油菜。
新婦肚子也大了起來,柱子時常到春芽這裡要些合口的給新婦吃。一次兩次還好,三次過後,春芽給柱子拿了一個賬本,按照宋四叔的價格給柱子記賬。
今年的橘子收成特别好,果子特别多,一個銅子兩斤也沒能賣出去多少。木頭每天都要摘了兩大筐回來,糖水桔子不如糖水桃子糖水枇杷好吃,春芽也不想做許多橘子罐頭占個罐子,最後還是熬了許多橘子醬。
“這麼多橘子醬要包多少點心呐?”二春媳婦看着一罐一罐的橘子醬,“要是能做成糖塊就好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春芽冬瓜糖沒做好又變着法子做橘子糖。麥芽泡發了麥芽煮出麥芽糖漿,加了橘子醬,做出來的糖果橘子味淡,甜味倒是很足。春芽幹脆剝了新鮮的橘子搗成汁分成不同的比例加入麥芽糖,麥芽糖硬,最後又加入高粱粉和豌豆粉,做出了酸甜可口柔軟香甜,橘子味道濃郁,甜味足,一丢丢的酸剛好蓋煮了糖的甜膩,切成糖塊裹上豌豆粉,吃的人停不住嘴。連不怎麼吃糖的宋大伯娘也說好吃:“過年給我留兩包。”
橘子糖大受好評,剩下的橘子春芽幹脆不賣了,統統做成橘子糖,春芽家裡天天傳出來酸甜的香味,柱子又來要的時候,春芽直接拒絕了他:“這是府城要的訂單。”
新婦聽了趕忙勸柱子:“我這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想吃點酸的。大姐要賣錢肯定緊着賣錢的,我吃不吃的,又什麼要緊。”說着摸了摸肚子,“也是肚裡的孩子沒福,不得大姑姐的歡心。”
宋四嬸知道了直接找上柱子:“十個銅子一包,二兩。你要的話我從春花的貨裡給你留兩斤出來。”柱子讪讪地拿了二十個銅子出來買了兩包。
新婦打開糖包,先拿了一塊塞進柱子嘴巴裡,然後才捏了一顆自己吃。“酸,”新婦吸溜了一下口水咀嚼了兩下:“甜。大姐手藝真好,這樣好吃的糖我從來沒吃過。”說着心疼地包了起來,“這些我留着過年的時候回娘家走年禮,準保柱子你有面子。”
柱子吃完了一塊正要伸手再拿橘子糖來吃的手頓住了,他頓了一下還是打開了糖紙包:“你不是說想吃嗎,懷孕想吃的吃不到生下來的小孩歪嘴巴。”說着拿了一塊糖給新婦,自己又拎了兩塊一起塞進嘴巴:“吃吧,吃完了我再買。”
“嗯,好。”新婦甜甜地笑了:“柱子哥你真好,我們兒子的福氣也好。你一點也不像别人,嫌棄我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