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一行人走了沒兩天，趙三妮生了。

那天是五月初一，太陽特别好，宋大伯正在院子裡看着太陽和大春說着：“這日頭，你娘她們出門有好日子，這路上肯定順暢。”

大春媳婦将家裡人的襖子拆了在洗，聽到宋大伯的話搭腔到：“阿爹說得是呢，這幾天太陽特别好，我看都能穿單衣了。”

大春将家裡炕席抱了出來鋪在院子裡曬。突然門口傳來柱子凄厲的喊叫聲：“大伯，大伯，三妮，三妮說肚子疼。”柱子臉色煞白，眼前閃過桂枝生産那日的場景。

宋大伯無奈地站出來：“柱子，女人生孩子我也不懂啊，你，你快去前山村叫你丈母娘過來。大春媳婦，你先去柱子家裡看着。大春你趕車帶着柱子，順道從前山村接了穩婆過來。”

宋大伯想了想還是走去了柱子家，不過在二春的後院坐着，沒有進柱子家門，不一會宋阿爺也拄着拐杖走了過來。

“柱子媳婦這是要生了？”宋阿爺臉色越發紅潤，臉上的皺紋也少，腿腳也好，他跟在大春媳婦後面走了過來，大春媳婦走到院門口就看到了趙三妮，宋阿爺扭頭看到宋大伯在二春家後院也走了過來。

宋大伯起身将椅子讓給宋阿爺坐，自己站到一邊操着手說道：“我也不知道現在是個啥情況，柱子就說要生了，家裡隻有他媳婦一個人在，我也不方便進去看。”

宋阿爺點點頭坐下來，又說道：“你也去搬把椅子來坐。”

“大嫂，我肚子疼得厲害。”趙三妮一個人在家也是怕了，看到大春媳婦抓住了她不撒手。

“什麼時候開始痛的？”大春媳婦看着坐在條凳上的趙三妮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扶着趙三妮問：“産房備了嗎？在哪裡生？”

“我，我不知道，”趙三妮白着臉：“大嫂，我會不會像婆婆一樣？我會不會死？”

“胡說什麼呢？”大春媳婦看了看西廂，西廂門都關着呢，她還是把趙三妮扶進了屋，“你先躺着，生孩子耗力氣呢，我給你做點吃的。”

“我不吃，我什麼也不吃，”趙三妮抓住大春媳婦不讓她離開：“大嫂，你陪着我，我怕。”

二春媳婦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趙三妮半坐在圈椅上，抓住大春媳婦不松手。

“怎麼坐在這裡？在哪生？産房呢？”二春媳婦看着臉色煞白的趙三妮。

“不知道呢，等柱子回來吧。”大春媳婦頭疼，趙三妮一問三不知，還死抓住人不放。大春媳婦覺得自己胳膊要給趙三妮掐斷了，她咬了咬牙對二春媳婦說道：“你去給柱子媳婦做點吃的，這麼幹耗着不是事。”

二春媳婦看了看還是回自己家給柱子媳婦做了一碗荷包蛋端了過來：“大嫂你去我家裡歇會，我陪着柱子媳婦。”

趙三妮就着二春媳婦的手喝蛋湯，二春媳婦将碗筷塞到趙三妮手裡，讓好不容易從趙三妮手裡掙脫出來的大春媳婦快走。

趙三妮夾了雞蛋來吃：“二嫂，柱子呢？”

“去你娘家接你娘了，你說你不知道自己快要生了，怎麼沒個長輩陪着。”二春媳婦埋怨道：“你們兩個人懂什麼。”

“二嫂，我這是給宋家生孩子。”趙三妮緩過神來，有人陪着也不怕了。

二春媳婦不想跟她争執，轉身走了。

“怎麼樣了？”宋大伯問道。

“好着呢，”二春媳婦沒好氣的說：“還知道說‘這是給我們宋家生孩子’呢。”

“那也不能她一個人留在那裡，大春媳婦，二春媳婦，你們還是去看着，待會柱子回來你們再走。”

大春媳婦二春媳婦對視一眼，又結伴走去柱子家。

“要不要給收拾産房？”大春媳婦看着好好吃蛋喝湯的趙三妮問道。

“柱子家我好久不來了，也不知道他家東西怎麼放的，等柱子回來吧，頭胎沒那麼快。”二春媳婦搖搖頭，“你看，柱子媳婦剛才也就是慌了，現在也不見她叫疼了。”

大春媳婦和二春媳婦坐在堂屋裡陪着趙三妮，趙三妮吃完了荷包蛋，放下碗，又抓住了大春媳婦的胳膊。

不一會柱子帶着趙家阿奶和趙三嬸子過來了。趙家阿奶看到大春媳婦二春媳婦陪着趙三妮，連忙笑眯眯地道謝。大春媳婦和二春媳婦趁機退了出來。

“做什麼在主屋裡生小孩？”趙阿奶指揮着柱子：“竈門口收拾下，墊上稻草讓三妮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