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緊跟着放下一個銀元說道:“這是我給孩子的。”
春芽走到院子裡,看着柱子院裡還有林子之前種下的花:“孩子是五月生的,小名就叫如意吧。她這一輩是青字輩,青字輩第一個女孩兒,大名叫青青吧。”春芽說完就帶着木頭林子走了。
“乖乖,這麼多東西啊。”趙三嬸子粗糙的手在春芽帶過來的布料糕點上滑過:“這些都是府城帶回來的好東西吧,我這輩子就沒看見過。”趙三嬸子扯過一匹細棉布:“這料子真軟啊,是絲的嗎?值不少錢吧,女婿你大姐真有錢。”
柱子媳婦收起嬰兒懷裡的镯子,又把嬰兒手上套着的一對銀镯子解了下來在手裡墊一墊忍不住看向柱子:“柱子哥,這兩對镯子是不是不一樣?”
柱子伸手接過來,比了比大小又墊了墊,擡起春芽給孩子套在手上的那對說:“這對要大一點。”
“都是實心的?”趙三嬸子問道,看柱子點了頭才道:“可要好好收起來,别給孩子帶了。回頭丢了可沒地方哭去。”說着拿過兩對镯子:“大一點的是大姐的?這是小姑姐講禮之處,敬着大姐呢。”
“可是,春苗手藝好,”趙三妮咬着唇,還是忍不住說道:“妹妹學藝幾年,家裡全是柱子哥勞累。她倒好,在府城安安穩穩學手藝,學會了就嫁人。如今大把金元賺着,給侄女買個镯子還比着大姐來,比大姐小一圈。家裡有誰花錢比她多,如今又有誰賺錢比她多。”
趙三嬸子聽了女兒的話歎了口氣:“女孩子嫁了人就一心向着夫家過日子了,哪裡有幾個還惦記着家裡的弟弟妹妹。”說着擡頭看了一眼女婿的臉色連忙說道:“我不是說你,我們趙家的女孩兒都是好孩子。女婿你也是好女婿,家裡都記得你們的好。”
柱子想請春芽給孩子操持滿月酒,春芽拒絕了讓柱子自己辦,趙三嬸子念叨着:“還說男娃女娃一個排行,如果是個兒子我就不信不辦滿月酒。”柱子心裡如何想不得知,趙三嬸子在女兒滿月之後帶着柱子給的布料點心回前山村去了。
春芽回到家看到滿屋子的糧食不由地頭疼糧庫的問題,回來思量了幾日還是把右側擴建了一個小院子。當初蓋房子為了不遮擋主屋的光線,西廂與主屋之間留下了一個通道,春芽站在通道那裡想了很久從通道往前加蓋了三間青磚瓦房,這一次是正正經經高大又結實的磚瓦房子。
新房子蓋好了,足比村子裡其他房子高了一個屋頂出來,是全村最新最好的房子。新房子門檐下蓋了長廊一直連到春芽舊屋的西廂。新房子蓋好之後春芽又在新屋西側蓋上了三間大小一樣的廂房,廂房南牆就是二春屋後那條通往山裡去的小路,沿着小路砌起了院牆,一直連到春芽平方這裡,院牆下半截是磚牆,上半截砌出了不同形狀的花窗,新院子沒有東廂也沒有廚房。春芽院子原本的木栅欄拆掉了,如今兩座房子由院牆連到了一處,和靠山村的民房完全不一樣,更像早些年春芽去沈家見過的山莊了。
新房子是從縣城請了人來蓋的,地基也打得特别厚實,新房格局和春芽舊宅一樣,廳堂前後開門,從主屋就可以走到後院去。東西兩屋都是春芽舊屋那種一明一暗的格局,明裡是小廳,暗裡是卧房。
西廂三間大小一緻的房子隻留了很小的窗子,這是春芽蓋來做庫房用的,進到廂房裡會發現地面比門檻還要高出來兩寸,地面上鋪着厚厚的青石闆。新房子蓋好了,二春每天過來給每個屋内刷石灰水,刷足有一個月。
蓋了新房子還不夠,春芽在新屋後面隔了幾丈遠靠近藕塘的地方又蓋了一排兩丈高的土胚房,裡面如同砌炕一般,全部砌了膝蓋高的土牆,下面留着火道。春芽一回來就大興土木,蓋新院子,宋大伯忍着沒說話,蓋新院牆,宋大伯每天都來問花了多少磚頭多少瓦,等到春芽又蓋了一排半截高的房子,宋大伯終于忍不住找到春芽:“宋大姑娘,宋大姑奶奶,我知道你手頭有錢,可是你蓋了這許多的房子住也住不下,用也用不到,芽妮兒,你嫌錢多,拿過來大伯給你存着。”
“大伯,這是我的暖房,明年有十畝地要育苗呢。”春芽知道宋大伯擔心她。
“春苗嫁妝田也種二茬稻?”宋大伯以為春芽手裡有那麼多地,不會在乎二茬稻多出來那一成收成了。
“嗯,頭茬稻給春苗算錢,二茬稻就是我的了。”春芽點點頭。
“你會不會太累了?”十畝地的秧苗,怪不得春芽要蓋這麼一排苗房。
“還好。”春芽想,家裡有張小花,分擔了自己一大半的活計去。
宋四嬸再次下鄉避暑,春芽搬了暖居宴,帶着林子搬去了新屋。
後來柱子還是找過春芽幾次,春芽隻說讓他把家裡顧好,沒有活給他幹,也不再讓柱子從她那裡拿了吃食回去。倒是柱子媳婦會來事,借着去地裡幹活的由頭經常把孩子留給春芽,春芽看着孩子咿咿呀呀地叫喚着,三次裡面總有一次留下了孩子,兩家這才算正常走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