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個手機。”辛星拉開了抽屜。
“我隻需要接你電話是不是?”陸懷英拿了個看起來像個老年機一樣的手機。
“你不看新聞什麼的啊?”辛星說。
“你能聯系我就行。”陸懷英問,“這個,是不是收藏用的,我能用嗎?”
“土鼈,”辛星拿了個智能手機扔他身上,“你用這個,但是你不能聯系别人,隻能有我一個,老師你也别聯系,有林叔呢。”
“好。”陸懷英說,“這個可以玩遊戲嗎?”
“你會什麼遊戲?”辛星問。
“植物大戰僵屍,保衛蘿蔔。”陸懷英說,“挺多人玩的。”
“那都什麼土鼈遊戲了。”辛星說,“随便你。”
“林叔給你拿了衣服,”辛星說,“你一會兒下樓去拿吧。”
“那你餓不餓?”陸懷英說,“你還沒吃飯。”
“沒胃口。”辛星翹着二郎腿,說,“都要開學了,誰他媽能有胃口。”
“你,你别不高興,”陸懷英說,“你不願意上課我,我能陪你玩。”
“你有什麼好玩的?”辛星瞟了他一眼,“你能跟我上學,這不是你折壽才能換的福氣?說的好像委屈你了似的。”
“沒,”陸懷英說,“本來就,能遇到你,本來就是我的福氣嘛。”
“舔狗,”辛星抽了一口煙,“心裡指不定怎麼恨我呢,但是我又不在乎。”
辛星歪着頭看着這個唯唯諾諾站在床前的男人,說,“你那點心思,我還能不知道?”
陸懷英點點頭,搓着手,“我确實有一些心思,我也想以後過正常日子。”
“沒什麼可能,” 辛星把煙扔了,陸懷英去接,“當過狗了這輩子都得當狗,我哥說了,膝蓋跪了,哪怕站起來了也不是那麼回事,那樣的人已經沒膽子了。”
“能給你當狗也挺好的。”陸懷英說。
“哼。”辛星說,“别人排着隊地給我當狗,能輪到你,你當然得去燒香。”
“嗯,”陸懷英摸了摸辛星的腳,有點涼,給他蓋上被子,說,“我覺得那些有錢人都很僞善,他們現在明明看不起我,但是還要裝的人人平等,你不一樣,你有什麼說什麼,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本來就不平等嘛。”
“切,”辛星說,“你不用說這些話變着法的來讨好我,你招我煩了我還是會讓你滾。”
“怎麼,才能不招你煩呢?”陸懷英問。
“我怎麼知道?”辛星說,“那不是你該想的事兒嗎?還有,你身上一股子血腥味,有點惡心。”
陸懷英去衛生間,拿水沖了沖後腦勺,刺痛得他的頭皮一陣發麻。
陸懷英出來要去按燈,繼而走進他的保姆房,說,“你有事兒就喊我。”
辛星在黑夜裡說,“過來。”
陸懷英懵了一下,又走來了。
辛星在黑夜裡啧了一聲,隻有那枚煙頭上的零星的火點。
陸懷英站在床頭。
“蹲下。張嘴。”辛星道。
他撣了下煙灰在陸懷英的嘴裡,“你怕不怕我燙你的舌頭?”
“有點。”陸懷英仰望着壞笑的辛星,說,“舌頭壞了怕伺候不了你。”
“我怎麼就喜歡你舌頭壞了還伺候我呢?”辛星翻滾着下床,進衛生間去尿尿了。
陸懷英咬了咬自己的舌頭,覺得可能能忍煙頭燙它。
辛星出來了,“上床。”
陸懷英漱口上了床,辛星就依偎在他懷裡睡覺玩手機,“以前有隻狗陪我睡覺。”
“那我以後陪你睡。”陸懷英連忙找補,“你睡着了我就回去我自己那兒。”
辛星擡起頭來,眯着眼睛看他的鼻子,嘴唇,下巴,說,“你長得是真的好看,身材也好,身上還沒毛,幹幹淨淨的,那玩意兒也有勁,你要去當鴨子也行。”
陸懷英閉上了眼睛,“等你玩膩了,安排就行。”
“那些富婆可比我變态,”辛星說,“你以為去當鴨子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我知道,”陸懷英說,“我沒得選。”
“你特别想選,攀上個有錢的就想改命,”辛星哼了一聲,“就你這點東西,全寫你臉上了。”
“嗯,我攀上你,我想改命。”陸懷英看着他的眼睛,“你說了,出去别窩囊,在你面前窩囊就行,我出去了人家把我當人看,我就已經改了命了。回家裡沒人知道,誰不吃點說不出的東西。”
“你倒是豁達得很,”辛星說,“什麼叫吃點說不出的東西?”
“你的東西。”陸懷英的手在被子下面窸窸窣窣,一貼上就是溫熱的。
“我是真喜歡跟你做,”陸懷英輕聲,又有點啞,“我現在就想跟你做。”
“你怎麼就那麼騷又那麼賤。”辛星握着他的腮幫子看,“你是不是有什麼受虐傾向。”
“恐怕是有,”陸懷英說,“你長得好看,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好看。”
“長得好看的人,這不叫變态,”陸懷英把他抱在懷裡,“叫傲慢,你越傲慢,我越覺得隻要我是不是應該更乖一點,更好一點,能讓你别那麼快就膩了我,我不想回去。”
陸懷英自從上次見完辛星那個樣子就忘不了,他怎麼就會這樣呢?
明明看起來又冷又欠,背地裡那是眼淚撒嬌都來,陸懷英有點兒不懂,但是又特别想看那個場面,不管他醉沒醉,他覺得辛星允許他那樣就是一種縱容,被縱容的人要是沒有變本加厲就是在辜負。
辛星躲了一下,有點兒想推開他,但是辛星的手勁兒他也不是沒吃過,這一下頂多那叫一個欲拒還迎,一個合格的情人能一眼分辨他在這兒裝純。大力的拉過去為所欲為才是這事件的解決方法,不然男人要這麼大的力氣幹什麼呢?
辛星被拖動,被包裹,他仰着頭感覺天花闆上的暗下來的燈都越來越近,涼絲絲的令人發軟的感覺使他沉溺,辛星緩慢銳利的目光掃過正在品嘗美味的美食家的臉,他的哥哥辛辰跟他說過,人的嘴巴會騙人,眼睛卻不會。
辛辰帶他學騎馬,哥說,騎馬學的是馭物,馬是很賤的東西,但凡你表現出來一點點他害怕的感覺就會被馬察覺,他将不聽你的指揮,隻能抽痛它,夾緊它,不把他當一個生命,隻當一個騎行的物件,它才會對你唯命是從。
哥說,虐待制造忠誠。
不管是何種的虐待,最後他都将忠誠。
辛星不明白,忠誠到底是屈服,還是奉獻,反正不應該是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