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星,說話呀,上回在殡儀館門口還看見你們摟摟抱抱了。」
「Ming:草,不會是真成了吧?」
「1:靈堂求親,我最近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陸懷英劃了一下,說,“你怎麼不理他們?”
辛星白了他一眼,“我同意了啊?”
“是我拿不出手嗎?”陸懷英有點兒委屈,“對不起。”
“你在這對不起什麼呢?”辛星問。
陸懷英搓着褲子說,“要是我沒那麼倒黴,還是正兒八經的陸少爺,你可能就不會...”
“閉嘴吧你。”辛星說着話,在手機裡打字——
沒那事兒逗号,一個逗号出來,陸懷英一把撈過手機,用語音在群裡說,“謝謝各位關注,我會加油趕緊追上的。”
“你要死呀,”辛星壓低了聲音,“還我。”
“你打逗号了,”陸懷英說,“這不就是給我機會呢?”
下課鈴聲響了,同學們都開始成群的往外走,陸懷英拉着辛星說,“我從前我媽存的給我娶媳婦的酒還在呢,能叫上你的朋友,跟我一塊兒玩玩嗎?”
“姓齊的那個朋友,我還挺想謝謝他的,林港沒什麼人願意搭理我家的破事,他還為我說話了,”陸懷英說,“我能見你的朋友嗎?”
“會不會...給你丢臉?”陸懷英找補了一句,明明是漂亮貴氣的少爺,這時候小心翼翼的詢問看起來比當時在島上落魄的時候更為單摻了,好像在島上的羞辱一般般,現在丢臉的羞辱比當時的還大了不少。
“你...”辛星猶豫了一下,說,“都是來笑你的,有什麼好見的。”
陸懷英又笑了笑,“沒關系啦,沒關系。”
辛星說,“齊若民你想見我叫他就行了,他還行。”
陸懷英親了辛星一口,擁着他說,“你怕别人說我才不讓見的嗎?”
“不是因為拿不出手嗎?”陸懷英追在他後面,“不是因為我給你丢臉嗎?”
“我的星星等等我呀,”陸懷英拎着他的包,匆匆的趕上前去。
天漸漸冷了,辛星還是趿拉着個拖鞋。
陸懷英拉住他蹲了下來,從包裡拿出襪子給他穿上,“腳後跟都凍冷了,早上出門又不穿。”
辛星俯視着他,他已經不太像島上那個驚恐無助的馬仔,“踩我腿上。”陸懷英蹲在地上,皮鞋都折出一道褶皺,給他的另一隻腳也穿上襪子,說,“好了。”
“你這非得大街上穿啊?”辛星說。
“我剛進了教室就想給你穿的,要給你剝桔子還得洗手嘛。”陸懷英說,“我想回去住,可是沒人邀請我。”
“我邀請個毛,”辛星頓了頓,又找補,“你不是一堆事情嗎。”
“那有你要緊啊,”陸懷英說,“我家也不是很差,那你來住嗎?”
“我不去。”辛星哼了一聲,“我沒家住啊我住你家去。”
“我想讓你住一住嘛,我都兩天沒跟你一起住了,”陸懷英去探他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睡不好,給你發消息你也不回。”
“你發的都是些什麼呀,”辛星說,“你自己看看那怎麼回啊。”
“不就是問你我跟你點贊的那隻貓誰可愛,不就是問你哪一版的妲己跟我長得像,不就是問你什麼時候能賞我一口,我半夜能不能來爬你的窗戶,”陸懷英說,“有什麼不能回的呀。”
“閉嘴吧你。”辛星說,“沒吃飯就去喝酒啊?”
“我想吃你家的飯,我家的難吃死了,”陸懷英說,“我爹媽都沒了,弄飯菜都忽悠我。”
“真能墨迹,”辛星說,“你車停哪兒了。”
“走過頭了。”陸懷英說,“你自己的車你不認識。”
“那我哪兒知道你開的哪個啊。”辛星說,“走過頭了你不說。”
“我想跟你一起多走走,上了車馬上就到了,你晚上你又回去了。留給我的時間就那麼點,”陸懷英有點兒委屈,“我想回去住保姆房。”
“真是有病。”辛星說,“随便你,傻逼。”
“得嘞。”陸懷英笑盈盈的去給辛星開車門,愣了一下,“你坐後面吧,後面舒服。”
辛星沒管他,自顧自上了副駕駛。
陸懷英給他系上了安全帶,這時候也不忘記占便宜,啄了他的鼻尖一口。
“開你的車。”辛星撣着鼻子說。
陸懷英一腳就把車停在路邊,“你幹嘛呀!”辛星喊。
“有點兒忍不住,”陸懷英解開了安全帶,把他撈過來跟自己貼在一起。
他低迷着嗓音,“我想親親你,我的星星。”
“這是大馬路!”辛星推他,“神經,松手,跟發情似的。”
“新工作,預支點兒工資都不行嗎?”陸懷英不撒手,“老闆怎麼這麼壞啊,還不如之前那個工作呢。”
辛星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接起來,“說。”
電話對面說,“你們人呢,我都到了,這麼墨迹嗎?”
辛星錘了他一下,說,“人家都到了,你快點兒吧。”
“就是啊,快點兒吧,”陸懷英抱着他,把他的手機甩遠了,低聲說,“你要是不親我一口,我就發出一些讓他誤會的聲音了。”
“你給我閉嘴,”辛星翻了個白眼,“想死是不是?”
“我不想,”陸懷英點點自己的臉頰,“快點兒,就這,戳一下嘛”
二人僵持,辛星不肯,陸懷英按着他的腦袋又給自己點了一口,然後笑盈盈地把人放回去,踩着油門走了。
二人同時偏過頭去看自己的車窗,很微妙又好似心知肚明的尴尬。
陸懷英伸手握緊了辛星的手,卻什麼都沒說。
他好像撒謊撒慣了,真要他說點什麼還真的說不出來了。
辛星有點兒想掙脫,陸懷英沒讓,有點兒咬牙握住的意思。
命運給他們開的玩笑輕輕地推了他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