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星下午上課的時候沒睡覺,還好好聽了,雖然聽也聽不懂。
陸懷英跟他說,都來上課了還是多少聽一點。
他早上做的飯還沒吃,下課的時候辛星窩在自己的位置上吃飯。
齊若民問了一下就找到了教室,翹着二郎腿甩了一把鑰匙坐在辛星的邊上,“你吃的什麼東西啊?不出去吃在這吃盒飯?”
“這現成的,吃一口算了。”辛星拿着個勺子翻。
齊若民撿了一筷子說,“這麼冷的,你不是早上家裡帶出來的吧?”
“你管呢。”辛星說,“什麼事兒啊。”
“晚上玩車去啊。”齊若民說。
“那什麼的,你家那個你幫我賣了吧,新買了一個,我就騎那個了。”辛星說。
“買的啥呀?”齊若民一下子精神了,“新的?買的什麼?我看看啊。”
“沒什麼好看的,就一KTM。”
齊若民詫異地說,“你的H2R賣了,完了你開個KTM,你腦子沒病吧?我怎麼不知道你喜歡KTM啊?”
“你管呢。”辛星說。
“不是那陸少爺送的吧?”齊若民撞了他一下,“這也送的太不成了吧。”
辛星悶着頭吃,“他又不懂。”
“星子,我看着你我現在有點害怕啊,”齊若民拍拍他的腦子,“你他媽的這兒不會開始長瘤子了吧。”
“我長什麼瘤子。”辛星撣開他的手,“那買都買了,我給他扔了啊?”
“長戀愛腦,”齊若民說,“你太恐怖了。”
“閉嘴吧,”辛星說,“再說了,那h2r我也不想騎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科啊?”齊若民湊過來問,“你是不是打算跟他談戀愛啊?”
“什麼呀,”辛星把盒飯蓋上了,“再說吧。”
“我看你不對勁,”齊若民說,“不像你。”
“我他媽哪兒不對勁了,”辛星說,“你走不走啊。”
“不過陸少爺這出手也太狠了啊,才幾天啊,就給你迷這樣了。”齊若民說,“心愛的摩托車都要賣了,他知道嗎?”
“他知道那個幹什麼。”辛星哏着脖子,“那我非得,非得讓他送個東西我還不領情,我就舒服了啊?”
“你不是天天欺負他呢嗎?”齊若民說,“我還以為你現在還把他當狗呢。”
“那他媽的我心又不是鐵打的大哥。”辛星收拾着東西。
“也是,你跟你哥那麼待人家,人家還能對你這樣,也不怪你。”齊若民說,“過去取車,跑兩圈去。”
二人往車上走。
“往哪兒走啊?”齊若民問。
“去他家取車去,”辛星說,“往衡梧山那邊開。”
“他現在還住老宅子那兒啊?”齊若民問。
辛星靠着窗戶說,“那地方也沒外賣,大晚上的出去老費勁了。”
“我爸可跟我說,你哥想吃陸家也沒那麼容易的,”齊若民說,“光賬都能爛成一坨屎,尤其是現在換了個這麼年輕的上來,都想着不懂欺負他呢。”
“知道,”辛星說,“他打電話都是那些事兒。”
“你應該指望他早點兒能當家,陸家那一幫都知道你哥沒安好心,總是變着法子的想要留住那些東西的,”齊若民說,“就是他夾在中間難受,給也給不出去,不給吧你哥又捏着他的條子,有些東西在手上,不幹淨,你哥一捉他他都不好動。”
“那些條子那麼重嗎?”辛星問,“不就是一堆欠賬單子,還了不就行了?”
“哪那麼簡單啊大哥,”齊若民說,“那些單子都是不受法律保護的,你拿去打官司都不用還,人家早就改成那些能要你進去幾年都不為過的單子了,反正要什麼給什麼,去了那個地兒怎麼還能清白啊。”
辛星皺眉,“你的意思是,根本不是錢的事兒?”
“那你以為,”齊若民翻了個白眼,“賣身契也不過就這樣了。”
“陸家有錢,全都知道,所以他在那還能緩一緩活一活,等着萬一能發呢,”齊若民說,“沒錢的才慘了,那真是求死都不行了。”
“賣一些違禁的,拍視頻了,簽名字了,進去就能吃幾年牢飯了,硬盤,能明白嗎?那玩意兒才是命,”齊若民掰着手指頭,“反正花樣不少,亂七八糟的,我都替你愁。你說他攀上你,是不是想讓你把那些東西偷出來給弄了呀,我可跟你說,你别參合這事兒啊,這東西可太重了。”
“他沒說。”辛星看着窗外,“他什麼都沒說。”
“那可能是等你自己個兒發現呢,”齊若民說,“要不然我今天特意騰出時間來找你呢。”
“你說他走了會不會更好一點?”辛星問。
“那還用問啊,出國應該是費勁,”齊若民說,“但是換個地方偷偷富貴的應該還成,畢竟陸家的東西你哥都拿了,再追着他殺也沒用啊,但是不是底牌都交了麼。”
“煩得很,”辛星說,“他為什麼不走啊。”
“我還是挺能理解他喜歡你的,”齊若民說,“誰要是把我從那個鬼地方弄出來,我也給他當狗,這東西誰說得準,大富之家出情種麼。”
“他今天幹嘛去了。”齊若民把煙頭撚滅了。
“倉庫有工人鬧事,他說之前都賠過錢了,換了個人,又來要錢。”辛星說,“他去看看。”
“難纏的很,這才第一關呢,”齊若民說,“就這一道拐上去嗎?”
“嗯,”辛星說,“一會車你這車放不了,我自己騎下去就行。”
下了車,二人往宅子裡進。
辛星跟何叔打了個招呼,何叔說,“懷英還沒回來,他給我打電話說,您回來了讓您用飯。”
“不吃了,我取個車。”辛星說。
辛星邊走看見後面園子裡在栽東西,問,“種什麼呢?”
“猕猴桃,”何叔說,“懷英說您胃不好,吃這個對您的胃好。”
“買點兒不就得了。”齊若民說,“真能折騰。”
“因為之前種的是山楂跟桃子,懷英說這些您都吃不了,别種了。”何叔說。
“我真服了,”齊若民說,“你是嬌貴的小公主啊,吃點水果都講究成這樣了?”
“你别理他。”辛星說是這麼說,耳朵邊還是紅了一點點。
辛星把手機抄在内袋,拉高了拉鍊,帶上頭盔,跨腿往上,壓身往外騎。
他扣了下頭盔,說,“走呗。”
林港的野賽都是這幫富二代敗家子的遊樂園,辛辰平常不讓他玩,他都得戴着帽子口罩才能來,但是他那輛機車林港一共也沒幾輛,藏在齊若民家裡,隻能偷偷出來玩玩。
辛星摘了頭盔,齊若民也到了,“有勁兒麼這車。”
“沒拉死,”辛星指尖劃過他的陸懷英車,居然比他第一次買到心儀了好幾年的摩托還要悸動,“沒适應呢。”
“比那個适合你,”齊若民說,“你騎那輛太重了,這輛你站邊上确實更好看。”
“是嗎。”辛星仔細看了一下頭盔,裡面居然還有字兒。
辛星照着昏沉的燈光盯着看。
是陸懷英的字迹,他上課記筆記的時候見過。
寫的是:「星星平安」
齊若民也過來看,“媽呀,這麼細節的嗎?泡妞是真讓他泡明白了。”
“總搞這些有的沒的,”辛星皺眉說,“女的真吃這一套嗎?”
“女的吃不吃我不知道,”齊若民說,“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