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淨願意裝逼。”陸懷英說,“最俗的人幹他媽最雅的事兒。”
“比如?”辛星倒是沒什麼反應。
“比如在這林港價最騷最貴最淫的酒吧,”陸懷英提起嘴角,半擡眼遮住了眼眸,“跟你搞真愛。”
“神經病。”辛星到沙發上坐了下來,齊若民在辛星耳邊說,“我剛剛門口見着個大哥,我爸給我的小公司我着他要點兒生意做,一會兒回來啊。”
辛星嗯了一聲,七七八八地開始往上上酒,辛星信手接了個骰杯,手擱在膝蓋上,在燈紅酒綠裡看他,“玩玩啊?”
陸懷英夾着根煙,炫技一般地在空中接了一把骰子,扣在桌面上,瞧了一眼笑出聲來,“你才去島上幾天,跟陸少爺玩這個,六個六你敢開嗎?”
“你輸了怎麼說?”藍色的燈光打在辛星的臉上,他這個人慣沒什麼表情,但是陸懷英往沙發後面靠,歪着頭看他的時候卻覺得說不上來的甜,真離譜。
“我輸啊?”陸懷英輕笑一聲,“我沒聽錯吧,我輸的話你說怎麼着就怎麼着呗。”
“你輸了你上去給我唱個歌。”辛星示意舞台。
“那你輸了呢。”陸懷英問。
“我輸了我就聽你唱歌。”辛星說,“想着應該跟殺豬差不多,也是挺難受的了。”
“十二個六。”陸懷英按着他的後腦勺要他跟自己接吻。
一共就十個骰子,把隔壁的都搖上也搖不出來十二個六。
“想聽我唱歌直說呗,那勁兒真是,”陸懷英脫了外套,光剩下個奶白色的高領毛衣,微微挽着衣袖,露出一塊運動風的手表,按着辛星的腦袋索了個吻,他信步穿過舞池往dj台上走,與主持人耳語了幾句就拿了麥克。
“大家好,”陸懷英彎腰笑着拍了拍麥克,亮晶晶的眼睛瞧着台下的的各位,“有幸今晚能跟大家相遇在這裡,嗯...然後可能需要耽誤大家幾分鐘,搖骰子輸了。”陸懷英笑起來有點兒渣,又有點兒甜。
主持人在此刻拉起大把的粉色氣球,氣球裡有酒吧裡各類的酒券,舞池裡的人歡騰着雙手。“祝大家今晚玩得開心。”
音樂響起,辛星看着整個酒吧沉入一片黑暗,接着led屏幕上星星點點的亮光閃爍,音樂漸濃,寬大的幕布上浮現幾個字——
夜空中最亮的星。
辛星的瞳孔收緊。
林港的愛玩的那圈子裡最熱鬧的那點八卦,尖叫連連着往台上扔花環兒,陸懷英天生就是個又騷又壞的,勾着笑朝辛星抛媚眼,聚光燈都在他身上,他好像全然不覺得羞臊,巴不得大家都知道。
酒吧沉入淡紫色的氛圍,台下條地安靜,白色的霧使得他有些看不清楚台上的陸懷英。辛星的耳朵漲紅,他隻是想簡單地聽一首什麼歌都行,他也不喜歡暴露于太多人的視野下,但是此時的目光都被吸引,這歌對于别人來說好像就隻是對着孤獨星空歎息,但是對辛星來說,像一場隐晦的表白。
彩帶落下的時刻,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
“夜空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①
台下噴灑了香槟,有人舉起了手機,有女孩兒在尖叫,有人去拽那粉色的氣球,富二代們上演浪漫的戲碼無所謂,看看能不能搶到值錢的代金券。
昏暗的燈光裡對上的眼睛沒有片刻的彷徨,他動也不動地盯着辛星的方向,隔着這麼遠都生出粘稠到互相吸引的磁場。
陸少爺好像還是那個回眸一笑就讓辛星迷茫的陸少爺。
該死,什麼時候才能改了自己見色起意的壞心思。
陸懷英唱完之後都已經坐在辛星的邊上了,他還呆楞楞地望着舞台。
“怎麼了,我又給你硬控了啊?”陸懷英彈了下他的腦門,“我帥這樣了嗎?”
“傻逼。”辛星回神了,“我叫唱你西湖的水我的淚,你唱的什麼東西。”
“死鴨子,”陸懷英往他身上靠,“我這輩子就能聽見一回你說你說你喜歡我,我還想天天聽呢。”
“有什麼好說的,無聊。”辛星正拾得酒杯。
“你怎麼自己喝啊,你怎麼不給我敬酒。”陸懷英捏着他酒杯,“你快敬我。”
“我連我哥我都沒敬過我敬你,你是個什麼東西。”辛星話還沒說完,就被壓在了沙發上,這沙發不知道流過多少陌生男女暧昧的汗液,辛星有點兒不爽。
“我是個什麼東西?”陸懷英與他對視,酒吧裡實在太吵了,吵得說話都要耳鬓厮磨才能聽清,也太暗了,要這像四目相對才能看清楚,“你說呢?”
“給我滾開。”辛星推了他一把,卻被抓住了手腕。
“叫我老公。”陸懷英蹭着他的鼻尖,“快點兒,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