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陸懷英你給我死。”辛星還沒睡醒就開始掐陸懷英的脖子。
“幹嘛呀...”陸懷英沒醒，“再睡一會兒。”
“齊若民電話...”辛星閉着眼睛往陸懷英的懷裡扔還在震動的手機，“他等呢，今天不是約了要去玩。”
“啊...”陸懷英閉着眼睛接了電話，“喂，啊，星星暈過去了...啊，咋暈過去的？昨....”
劈頭蓋臉的來了一下，陸懷英還有點兒懵，辛星呲牙搶走了手機，“啊，過來了，半小時，你東西收了嗎？”
“給我起來。”辛星挂了電話。
“兇巴巴的呢，”陸懷英起來洗臉，頭發睡歪了，他現在都有病了，都得在辛星清醒之前把自己收拾幹淨，不然他又不愛了。
“過來刷牙。”陸懷英給他擠了牙膏，“少嚼冰塊。”
辛星的頭發有點長了，陸懷英看着鏡子裡的他，“你皮膚為什麼比我白這麼多，在你邊上我跟個黑鬼似的，我也沒覺得我黑呢。”
“我得擦點兒面霜，這個精華我也得擦上，魚子醬呢，”陸懷英往臉上抹，“這個保養的步驟我一個都不能落的，我還要去辦那個美容卡，我可不能讓我絕世的容顔老去，你這個人我怕我長一道法令紋你就不要了。”
“神經。”辛星随意的松了松頭發，“趕緊走吧。”
辛星一轉過來，騷包陸懷英穿了件髒橘色的毛衣，又配了個灰色的羽絨外套，他正對着鏡子看要穿哪雙鞋，皮鞋有點兒冷。
“穿什麼都一樣，那冷，别騷包。”辛星說。
二人導航，即刻接上了齊若民。
“裝備給我拿了嗎？”辛星問。
“給你倆的，兩套呢，倆雪闆，雪鞋，雪服，”齊若民拿了一大箱子往後備箱塞，“我還說你開的小車得換個越野呢，這咋想着開吉普了陸哥。”
“這不是他的車麼，”陸懷英幫着一起拿東西，“晚上在那兒住呗，你那個女朋友哄好沒，哄好了一塊兒接上過去。”
“倒也行，我問問啊。”齊若民上了車，在後座打電話。
“星星，你滑雪厲害嗎？”陸懷英問。
“一般。”辛星垂着眸子，“我哥聽說那個開賽車的滑雪給腦袋磕了變成植物人了就不讓我去玩了。”
“那不是醒了嗎，我還看新聞了，”陸懷英說，“危險倒是也危險。”
齊若民昨晚上喝了酒，做夢夢到自己滑雪，今天一醒就找辛星來了，現在看着都睡眼朦胧的。
“還接你對象嗎小齊。”陸懷英說，“不接前面得上高速，要接得再繞一下。”
“不用，我朋友圈有個妹子就在那兒滑雪，我找她去。”齊若民低着頭翻手機。
“你怎麼這麼花心啊，”陸懷英說，“别把星星帶壞了。”
“我帶不壞，”齊若民戴着護頸軟枕，躺在後座，翹着腿玩手機，“我要能帶壞早帶壞了。”
“過年你們怎麼說啊，”齊若民說，“我想着去熱點的地方玩呢，林港死冷的。”
“過年我倆得在家，他哥難得回來，”陸懷英說，“估計就打打麻将什麼的，沒完沒了的吃飯。”
“啊，沒意思，”齊若民說，“星子，你今年還打算跟陸哥走親戚呢？”
“那往年都幹什麼啊？”陸懷英問，“在林港過年不就這樣嗎？”
“去年過年那天，我記得星子他哥沒回來，出了點急事，然後...”齊若民跟想起來了似的，“你不是在...”
“閉嘴。”辛星說。
“怎麼了，有秘密啊星星，”陸懷英上了高速，扭過頭來看他，“去年過年怎麼了？”
“神經，他去海釣，大過年的人家都不出船，他非得去海釣，什麼都沒釣到還，花了多少錢來着，讓人給你出海，都到燈塔那兒吧？”齊若民說，“回來都凍傻了，感冒睡了一個春節。”
“小齊，我給你個耳機，你聽會歌行嗎？”陸懷英說。
“我能不懂事兒？”齊若民給自己耳機帶上，“我這得上DJ。”
“海釣。”陸懷英咂摸着話，“為什麼去海釣？去的哪一片？”
“你管呢，”辛星不耐煩地說 ，“開你的車，我要睡覺了。”
車内有點兒安靜，深冬的高速上蕭瑟得很。
“是上不了島嗎？”陸懷英問。
辛星一貫沉默。
“如果，我死島上了呢。”陸懷英問。
辛星閉了閉眼睛，看了一眼陸懷英，“煩死了，我不知道。”
陸懷英把墨鏡撈在頭發上，伸手捏了捏辛星的手心，腮幫子都鼓了好幾次，半天隻說出一句，“辛苦。”說完陸懷英又開始鼓着嘴巴，抿了抿，沉默了。
辛星沒說話，卻任由他牽着自己的手。
半晌之後辛星的回答像是鼓了半天氣，“你也是。”
陸懷英又把墨鏡扣上了，手卻沒松開。
“你倆就不能聊點勁爆的嗎？”齊若民摘了耳機說，“陸哥，你行不行啊，我還以為你那個勁兒怎麼着都得來一場粉泡泡的大表白呢。”
“我在你眼裡就這樣嗎？”陸懷英笑得明媚，“我臉上寫着不正經三個字啊？”
“就你追星子這跟孔雀開屏似的，林港誰不知道星子走了那段你跟瘋了似的，”齊若民上來按了個音樂，“呀，是不是我在這兒礙事了？”
“那可不，你要是不在這兒應急車道就派上用場了，我得下來應急。”陸懷英笑說，“就前面隧道我都挺不到。”
“這是我能聽的話嗎？”齊若民拍了一下辛星，“現在他都騷這樣了？”
“别理他，有病。”辛星說。
“星星早上就吃了半根油條喝了一點兒豆漿，你後面那個包，你拿一下，裡面有糖跟零食，你叫他吃，”陸懷英說，“就那個儲物箱裡，浪味仙什麼的。”
“太細節了陸哥，我能吃嗎？”齊若民說。
“那我不叫你吃，你偷偷吃呗。”陸懷英說，“還有水果，那個草莓什麼的，早上何叔給你放的，在盒裡，吃點兒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