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沒見過。”
“好漂亮,像妖女一樣。”
“你這是誇人的話嗎?”
“怎麼不是,妖女不都好看嗎?”
……
那人膚白貌美,五官濃豔,兩條細眉似遠黛,一雙眼瞳起秋水,長長的羽睫微微下垂,是楚楚可憐的長相。可偏偏那上挑的眉梢眼尾,紅潤的丹唇,在如瀑青絲和雪白肌膚的映襯下顯出妖異的色彩。
素白的弟子服壓不住那波光流轉的眼。
此時美人蹙眉,更是惹人愛憐。
“诶,等等,他旁邊這個人是誰啊,看起來高深莫測的。”
“莫非是哪位師兄?”
“這是我們萬法宗的長老啊!”
“!是劍尊?!”
一時間所有人都很忙碌,有随手拽了一個人聊得驢唇不對馬嘴的,有低頭擦拭佩劍的,還有實在找不到事幹自言自語的。
敏學堂前,慕容殊不自在極了,哪怕聽不清,他本能地感覺這些人是在談論他。
局促與羞恥漸漸漫上。
他們知道自己有媚骨嗎,甚至荒唐到前幾天還在師尊的飛舟上自|慰。
慕容殊的眸光暗了下來。
一隻手從頭頂壓下來。
妄意:“想什麼呢,愁眉苦臉的。”
慕容殊搖搖頭。
妄意也不逼他,将他送到黃字閣前,說:“師尊傍晚來接你。”
語罷,他對教谕淡淡道:“我徒年紀小,有勞照顧。”
按凡人的眼光來看,教谕是個頭發胡子花白,滿面皺紋的老人。但實際上,這位張教谕才百歲出頭,放修仙界,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結金丹時是怎樣的年齡,修仙者便會一直保持該年齡的體征直至元嬰期,重塑元嬰,才能在自身的基礎上重塑骨骼外貌。
張教谕結丹時才十幾歲,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幾十年,總有以貌取人的天真家夥因此看輕他,簡直煩不剩煩,所以塑元嬰時幹脆把自己整成了個仙風道骨的老頭模樣。
張教谕看看妄意,又看看慕容殊,瞳孔震動。
内部消息是真的,神龍不見首尾的劍尊真的回來了,還真的收了個徒弟。
張教谕颔首:“分内之事。”
萬法宗每十五年舉行一次仙緣大會,招收根骨好,品行佳的少年人為弟子。
弟子們被各自的師尊教導之餘還會統一在敏學堂學習。
敏學堂分為天地玄黃四大閣,每四年進行一次考核,考核通過的才能升到上一閣,天字閣考核優異的弟子還有機會留任敏學堂成為教谕的一員,可同時獲得身為弟子和教谕的額定俸祿。
新弟子一入門便在黃字閣學習,而萬法宗上一次收徒是三年前。
修仙一事紛繁龐雜,任何一小支都有千變萬化。今日黃字閣隻上兩門課,上午靈氣運用,下午修仙通識。
在張教谕難以捉摸的眼神下,慕容殊默默走到角落裡的空位。
閣内看似鴉雀無聲,實則暗中傳音從未停歇。
張教谕輕咳兩聲,臉上的每條皺紋都寫着嚴肅古闆。
“開始授課。”
實踐階段,張教谕盯着慕容殊滿臉凝重。
一次,兩次,三次。
失敗,失敗,還是失敗。
張教谕快要維持不住表情。
怎麼回事?
除非一絲仙緣也無,九竅一竅不通,怎麼會經人引導數次都無法靈氣入體?
絕無可能。
劍尊親自收的弟子不可能這樣。
莫非他引導靈氣入體的方法錯了?
張教谕深覺十幾年的教學生涯收到了嚴重挑戰。
慕容殊的心情愈發低落。
教谕教了這麼久,他一絲靈力都感受不到。
他是廢物嗎,要給師尊丢臉了嗎?
悶悶不樂的心情直到下午才有所好轉。
修仙通識不像靈力運用那樣需要靈力基礎,教谕溫文爾雅,講起課來娓娓道來,生動風趣,使人如沐春風。
更重要的是,慕容殊能勉強跟上。
距課畢一盞茶時,原本認認真真聽課的慕容殊開始頻繁望向窗外。
他以為自己隻是角落裡不起眼的一個弟子,卻不想自己的一舉一動牽動着所有人的心神。
這個異常漂亮的,劍尊的徒弟往窗外看什麼呢?
幾個聽講不認真的也看向窗外——哦,原來在看劍尊。
劍尊?
劍尊特意來接徒弟?
幾人的表情變得怪異。
-你師尊接送過你嗎?
-沒有。
-我師尊也沒有。
好了。
幾人互通眼神後表情更加怪異了。
前方的教谕也注意到慕容殊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