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慕容殊又一次将視線從窗外收回來後，教谕對他溫和一笑。

慕容殊臉紅了，之後再也沒有往外看過，幾次心癢癢都左手摁右手忍住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慕容殊迫不及待往外跑，卻被教谕叫住。

一邊是師尊，一邊是教谕。

慕容殊看向妄意。

妄意隔着窗回望，姿态閑适，唇邊帶笑。

慕容殊猶豫片刻，迫于禮教還是走向了教谕。

動身之前，慕容殊在心裡癟癟嘴，想：在受教育的重要階段被魔修關了四年，他不懂禮教也是很正常的吧。

教谕讓他來到身前，溫柔笑道：“小殊，我是你們的大師兄禹景曜。你的情況師尊，也就是宗主，已經告訴我了，以後每天都由我指導你的課業。”

“你很漂亮，是個很好的孩子，你的師兄師姐也很想跟你相處，以後可以試着多跟他們交流交流。”

慕容殊兩眼淚汪汪。

大師兄這麼好，他之前還想過不理大師兄。

他怎麼這樣啊。

禹景曜看見他泛着淚光的雙眼，啞然道：“怎麼哭了？”

禹景曜越溫柔，慕容殊心越軟和。

他悶聲道：“師兄好。”

禹景曜彎眼：“我沒做什麼，是你太好了。”

他拿出一塊造型簡單大氣的玉佩，遞給慕容殊：“這是千裡音，如果雙方都擁有一塊千裡音，且在對方的千裡音上留下自己的神識印記，你們就能随時聯系到彼此了。”

“我已經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記了，師弟，你也在我的上面留下吧。”禹景曜拿出自己的千裡音。

慕容殊定定地看了千裡音兩秒，羞赧道：“我不會用神識。”

他剛剛凝神試過了，沒用。

禹景曜沒有做出驚訝的神情，手腕一轉收起玉佩，道：“無礙，日後再留也是一樣。”

“是我着急了，你才入門怕是沒來得及學，劍尊對你那麼上心肯定會手把手教你的。”

禹景曜拍拍他的肩：“去吧，劍尊等你許久了。”

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慕容殊隻來得及道謝就揣着玉佩小跑出去了。

“師尊！”

慕容殊仰頭看着妄意，眼鏡亮亮的。

師尊真的來接他了，好開心。

“嗯。”妄意微一擡下巴，“千裡音？”

慕容殊：“大師兄給我的。”

妄意牽住他的手腕：“我也給你準備了，可惜了。”

慕容殊心裡一緊，連忙道：“我可以兩個都要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

師尊精心為他準備了千裡音，他不想讓師尊失望。

妄意捂住慕容殊的眼睛，輕笑道：“好了，我知道。”

等慕容殊睜眼時，師徒二人已身置明劍鋒。

在妄意的保護下，慕容殊的軀體受得了短距離的撕裂空間。

進了竹屋，慕容殊為妄意倒了杯茶，眼巴巴地看着他喝完。

妄意看了他一眼，合乎徒弟心意地飲下這杯涼茶。

咔嗒。

妄意放下茶盞道：“說吧，怎麼了。”

慕容殊低垂着頭，發絲落到身前擋住了表情。

“師尊，我好像不能修煉。”

妄意：“誰說的。”

慕容殊咬了下-唇：“今天張教谕幫我靈氣入體好多次都沒成功。”

他飛快補充道：“張教谕沒說我，他雖然看起來兇，但人很好。”

“是我，是我自己猜的。”

“我是不是……是一個沒用的廢物啊。”

“呵。”妄意冷笑一聲，靠在椅背上，“慕容殊，把頭擡起來。”

這是妄意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

他擡-起-頭，眼眶紅了。

他惹師尊生氣了，師尊會不會不要他了。

妄意放緩了語氣：“我是生氣了，但你永遠是我唯一的徒弟，現在是，未來也會是，我不會抛棄你，也不會再收徒。”

“阿雪，你要記住，光‘妄意的徒弟’這一個身份就夠你在修仙界橫行霸道了。”

“因為我永遠在你身邊。”

慕容殊鼻子一酸，撲到妄意懷裡：“師尊……”

妄意輕撫他的脊背，無奈道：“眼淚怎麼這樣多？”

慕容殊有點不好意思地擡-起-頭，挂着兩行眼淚可憐兮兮地說：“可是我控制不住。”

他一擡頭，妄意便笑了：“诶，算了，想哭就哭吧。你這可憐模樣誰能對你有要求啊？”

“但是你要知道，你師尊我遠比你想的要厲害很多，别說你可以修行，哪怕你隻是個普通的凡人，隻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可以一直快活恣意地活下去。”

妄意漸漸收了笑：“阿雪，這樣貶低自己的話不要讓我聽到第二遍。”

慕容殊想起自己的年齡，默默從妄意懷裡爬出來，聽到這番話又是淚意洶湧。

“我知道了。”

“可是我為什麼不能靈力入體啊師尊，是靈力它不喜歡我嗎？”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