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其肆往後一坐,嘴邊含笑,一副等待看戲的模樣,目光卻如深潭寂然。
慕容殊被定在原地,一動不能動,看不見望其肆的表情,他隻能聽到少女幽泉般的聲音。
沈卿卿:“你确定要看嗎?”
沒有聲音,但望其肆或許點了頭。因為慕容殊感到有一雙手将自己抱起,輕輕擺放在柔軟的車座上。
視角晃動,靜下來的時候入目的是沈卿卿的半張側臉。
“卿卿……”
他的嘴唇不能翕張,隻能從喉嚨和唇齒的縫隙間送出細微的氣流。
少女投來淡淡一瞥,很快又收回,叫慕容殊看不清其中情緒。
他像是一個被能工巧匠精心制作而成的木偶,擁有靈活的關節,水嫩雪白的肌膚和精美的華服。
此時,他的脖頸,手臂,軀幹和雙腿正在被人彎曲移動,擺放成暫時擁有者滿意的姿勢。
慕容殊不知道自己被擺成了什麼樣,但那個姿勢肯定很别扭,他的身體在抗拒。
不适感漸漸爬上心頭,在衣裳被人從兩邊慢慢剝開時達到頂峰。
在他不願意的情況下,沈卿卿怎麼動得了幻雲衣?
隻有一種可能,是望其肆在暗中助力。
他的眼睛望着車頂,無論如何都看不到那個人。
身處炙熱難耐的魔域,慕容殊卻覺得寒冷,衣裳被褪去,寒意滲進心底,随着心髒的每一次搏動蔓延至四肢百骸。
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的末梢幾乎要感知不到外界。
主城繁榮,馬車停在城門外,來往過客雜多,人聲鼎沸。一道無形的屏障将馬車隔絕,車内的人能聽到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卻看不到馬車。
像是起了争執,外面的魔修打了起來。
在激烈的打鬥聲中,車廂内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沈卿卿的雙手牽引。
摸到最裡面的中衣時,沈卿卿停了下,看向望其肆,目光平靜無波,“我不介意,隻要你不事後處理我。”
望其肆薄唇輕啟:“你随意。”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進入慕容殊耳中。
若非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慕容殊真要扇望其肆一巴掌,再破口大罵一通。
他個瘋子。
出去一趟,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愛看活春宮可以去青樓妓院,或是半夜扒屋頂,有他看的。
慕容殊隻能寄希望于沈卿卿能正常一點,看在他們的感情上不要那樣羞辱他。
然而慕容殊注定失望。
當傳送符被銷毀的那一刻,沈卿卿心裡是遺憾的。
好不容易良心泛濫一回,舍己為人,想要将人傳送回萬法宗,結果卻失敗了。
那樣品質等級的傳送符,沈卿卿有且僅有一張,毀了就真的沒有了。
但那點遺憾轉眼間就煙消雲散。
在毒窟裡試藥的八年已經将沈卿卿人性中的陽光溫暖盡數驅散,她能四處摳搜壓榨出這麼一點點善心,抓住機會打算放慕容殊走已是不易。
如今望其肆回得快,計劃失敗,沈卿卿要做就隻有保住自己的命。
她迅速換了張符準備對慕容殊下手,以掩蓋靈力波動的真實原因。
原本隻想保命,沒想到望其肆惡劣至此,到給了沈卿卿可乘之機。
真要做了什麼,等待她的肯定隻有死路一條。
但這又如何?
沈卿卿舔了下慕容殊的側頸,鼻腔内盡是那若有似無的令人着迷瘋狂的幽香。
她将冰涼的手伸進慕容殊中衣,那兩個小東西受刺激顫巍巍地立了起來。
頂着慕容殊怒意橫生的目光,沈卿卿吻過他的眼眸。
“阿雪哥哥,再疼疼我好不好?”
“你一直很疼我的。”
獨特的嗓音中混上沙啞,像從陰暗角落順着枯藤爬上來的蛇,絞纏在慕容殊身上,嘶嘶地吐着信子。
沈卿卿讓自己墨綠色的長發和慕容殊的烏發交雜在一起,難舍難分。
她看着糾纏在一起的長發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幹燥的親吻流連過眉心,眼眸,鼻梁……
即将落到微微顫抖的雙唇時,一道巨力襲來,沈卿卿飛起,重重撞上車廂。
沈卿卿喘了兩口氣,抑制住胸腹的劇痛,支着腿,對望其肆勾起一抹笑:“這就是你說的‘随意’。”
她覺得這個人實在太過搞笑,既然舍不得,一開始就别做啊。
逆光之下,望其肆的神情晦澀難辨,那雙眼瞳失去了原有的煙藍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
光影打在身上,線條分明,嘴唇和下颌冷硬無比。
他掠過沈卿卿,目光直直落在慕容殊身上。
一個可憐的,任人擺布洋娃娃。
因為生氣,胸膛一起一伏,賽雪的肌膚泛着绯紅。
望其肆自虐般地看着沈卿卿對慕容殊上下其手,心髒的鼓動聲震耳欲聾,暴戾的毀滅欲鋪天蓋地襲來,每一次呼吸都是對理智的蠶食。
唇峰相對的那刻,腦子裡繃緊的最後一根弦铮然斷裂。
望其肆徐步走到慕容殊身前,望着他秋水盈盈的雙眼,忽然覺得之前的自己真是不可理喻。
在最後的這段時間,望其肆終于承認自己的欲望和感情。
他打橫抱起慕容殊,瞬息間,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車廂内。
*
主城最大的花樓,管弦絲竹聲不歇,男男女女嬉鬧不止,白花花的肉|體相互交纏。
嘈雜之中,一室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