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縷疑惑浮上她的眉頭。
人怎麼沒了?
宋雁書小心地繞着吳家探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和人。
宋雁書皺起眉,王勇留人的舉動就說明了他并未完全相信東南軍與吳家無關,但為何一夜過去,王勇的人便撤了?
難道是已經抓到了東南軍的人?
宋雁書進裡屋向坐在桌前閉目養神的于浩求證,卻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于浩道:“有人大肆宣揚東南軍兵敗投敵,即便有失散的袍澤,也不敢在這當口貿然回京。”
宋雁書想了想,雖然沒有什麼頭緒,但于浩說得也有理,隻得道:“不盯着此處也是好事,隻是将軍還需小心,切勿露面。”
于浩點頭,“是。”
鐘承在屋子四周布置好用于警示的陷阱,進屋來道:“小姐,可以出發了。”
“好,”宋雁書看向于浩,“城中并不安全,我們去城門處探查,若有機會,我便讓喬州來此找你們,将你們先送出城,至于平冤之事,”宋雁書頓了頓,“還請将軍耐心等待,保全自身,才會有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日。”
于浩重重點頭,站起身向宋雁書一揖道:“于浩明白,一切但憑宋小姐安排。”
宋雁書與鐘承偷偷離開回了一趟家,由喬州為他們喬裝一番,便一路往城門去。
吳家設了陷阱,有李川一人便可了。
喬州在家養傷,賈虎則去城外永壽寺見能不能撞上王元。
宋雁書将一切在心裡過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麼疏漏了,這才松了一口氣,仔細思索将于浩等人送出城的各式方法。
離城門大開還有一刻鐘。
宋雁書與鐘承混入在門前等候開城門出城的百姓中,觀察着四周的布防。
鐘承突然拉了宋雁書一下,宋雁書回過頭來向鐘承指的方向看去。
是那日那個稱曾在北塞待過的巡城官,正帶着一隊金吾衛在城樓下巡視。
宋雁書心中頓時有了主意,她低聲道:“我離開一下。”
鐘承點點頭,擋在她身前,不讓太多人注意到她。
不一會,宋雁書便又回來了,鐘承見她卸掉了僞裝,不由道:“這時候你出現在這裡會不會太顯眼了?”
宋雁書無奈道:“情況緊急,也容不得慢慢來了。”
她入京陵城那日見城門口守備比常理要森嚴許多,還以為是中書令為她入京一事安排的,可這幾日城門的守衛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又加了兩隊,将城門處守得密不透風。
明顯是為了搜查什麼人。
而據今日她與鐘承的觀察,要想悄無聲息地送三個無法出示路引的人出城無異難如登天。
在此處的中年男子會被要求拿出路引,被幾波守衛多番細細比對才放他排隊,排在她們前面老伯的闆車上堆着的稻草都被守衛細細查驗,凡是體積稍大的箱子更是一一打開,沒有任何遺漏之處。
鐘承看向消失在前方拐角的巡城官,目光中似乎有些憂慮,“他可信嗎?”
宋雁書搖搖頭,老實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先去試試他。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鐘承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隻得點點頭,“萬事小心”。
宋雁書應道:“好,你找機會再過一遍城門,看是否有可乘之機,我們雙管齊下,一定會找到解決辦法的。”
說完,宋雁書向巡城官消失的地方追去。
“我沒有偷東西!”
剛一靠近,宋雁書突然聽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不由愣了一下,卻又回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張玉,本官說過,若再在城中看見你,定不輕饒,你還敢入城?!”
張玉一張小臉掙得通紅,聞言費力地擡起頭,憤怒道:“我早就不偷東西了,憑什麼不讓我入城?”
押着他的兩個金吾衛見他還敢掙紮,一肘将他打趴在地。
“老實點!”
宋雁書見倒在地上那人痛苦地想爬起來,掙紮間露出面容,正是那夜賀晏明的手下張玉。
不由上前兩步,“大人。”
巡城官吳鵬回過頭來,見到宋雁書,忙上前見禮道:“宋小姐這麼早要出城嗎?”
宋雁書回禮笑道:“聽聞永壽寺靈驗,前幾日去了一趟,回來覺得睡得不錯,便想着再去一趟。”
吳鵬擔憂道:“宋小姐難以入眠?可是初回京陵,水土不服?”
宋雁書垂下眼睛,似乎有些疲憊,“或許是,這些日子總聽到街上的流言,流民也越來越多,難免有些多思。”
吳鵬聞言歎了口氣,無奈勸道:“世道不甯,也是無可奈何,小姐切切保重自身。”
宋雁書也歎了口氣,看向努力别過頭不肯讓她看見的張玉,問道:“這是何人?”
吳鵬道:“不過是一個小毛賊,擾了小姐清淨。”
說着,他一揮手,斥道:“還不趕緊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