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起身做起來,房門就被推開了,是表弟姜引柴,也住在這胡同裡,大伯一家在胡同口經營了一家酒館,生意紅火,一家子人也沒想過搬家。
“姐,你終于回來了,剛才家裡人問你,我都不敢說實話,隻能說你出門買東西去了。”
“怎麼樣,你去安納特有什麼發現嗎,那兒的經營理念能用到咱家飯館嗎?”
姜引柴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揪着椅子上的兩隻鹿耳朵,從職校畢業後就在家裡幫着看酒館,從小到大玩心都重,但骨子裡是個好孩子。
姜品糖從床上起來,站在他面前,故作生氣拍了一下他揪着鹿耳朵的手,失望的說道。
“别提了,那家酒店主廚做的菜是不錯,但跟咱們飯館一點聯系都沒有,他們搞中西合璧那套打開市場,可咱們飯館怎麼能中西糅雜?”
“今天不僅沒有收獲,還差點被酒店經理抓到,還好我跑得快。”
姜引柴歎了一口氣,不僅沒收手,反而揪了好幾簇椅子上的長絨毛,放在嘴邊吹沒了。
姜品糖瞪眼看他,上前揪住他的耳朵,把他從椅子上拽下來,姜引柴個頭比她高很多,兩人年齡又沒差幾歲,你一嘴我一言的打鬧起來,不一會兒姜引柴就敗下陣來。
“姐,松手松手,我再也不敢了。”
“我幫你想到一個法子,估計能有用,你先松手。”
姜品糖松開拽着他衣服的手,拿起丢在床上的玩偶,手放在它脖子上比劃了兩下。
“快說,不然我可就要......”
姜引柴手心朝外,雙手舉到身前,求饒的模樣說道。
“我今天看新聞,之前負責國宴的主廚好像來杭鎮了,他的名氣可大了,如果咱家飯館能請他幫忙宣傳,肯定能吸引不少顧客的。”
“難就難在,這個大廚很神秘,網上連張照片都沒有,聽說長得其貌不揚所以不愛拍照。”
姜品糖丢了手裡的玩偶,知道他沒在開玩笑,說的是正事。
她不是沒想過請知名人士宣傳同春樓,可是實在沒錢,賣掉房子的錢都拿來進貨和付給員工工資了,現在别說頂流明星了,就算是一個小小的網紅,要價都不菲。
請國宴的廚師宣傳飯館,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開銷少,影響大,代言人自身又紅又專,符合傳統飯館的形象。
“這不要緊,咱們找宣傳人又不是看臉的,重在名氣。”
“就這麼辦了。”
兩手合掌一拍,說幹就幹。
她雖然沒什麼做生意的經驗,但有一點優點是旁人比不了的,那就是實幹,話從嘴裡出,行動已經在腳下了。
“引柴,我今晚去酒館替你看一晚上,那人多肯定能打聽到這個國宴主廚住在哪兒,我要親自去找他。”
姜引柴眼睛一亮,騰的從椅子上坐起來,高興的說道。
“真的假的?”
“謝謝姐,我終于能去外面的酒吧玩了,就我家那小酒館我一點興趣都沒有,無聊透了,還要被我爸逼着去看店。”
姜伯父的酒館開在老城的巷子口,來的都是熟人,要二兩酒再來一盤花生米,姜家這些小輩幾乎每個人都是這些老顧客看着長大的。
晚上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姜引柴也放心表姐一個人看店。
入夜。
姜品糖坐在櫃台前,看着進來的一個又一個人,每一個點單的人都會被她問一句認不認識國宴主廚。
衆人都以為她瘋了,他們一輩子窩在餘杭,怎麼會認識什麼國宴主廚,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
這種大名鼎鼎的人物哪兒是市井小民能認識的。
酒館外,兩個熟悉的身影,她一歪頭便看見了蘇承葉和陳白兩個人,手裡拿着習慣攪動的果酒的動作戛然而止。
隔着窗戶,兩人站在外面交談,陳白擡手搭在蘇承葉的肩膀上,笑着說道。
“恭喜我哥順利研發出新品,廚藝步步高升,為表祝賀,我特地尋了一處喝酒的地方,保準你喜歡。”
“我不喜歡熱鬧,你自己進去吧。”
蘇承葉一貫誰的賬也不買,冷着一張臉。
他對慶功宴一點都不感興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研發的新品多了,天天慶祝都成酒蒙子了。
陳白正要勸說,一回頭跟店裡坐在櫃台前的少女對視,兩人都一驚。
姜品糖怕他認出白天到酒店裡的神秘女人是她,而陳白則是覺得眼前的女孩有些眼熟,突然想起來在網上見過她的照片。
“那不是同春樓的姜品糖嗎?”
陳白驚呼一聲,蘇承葉聞聲看向酒館裡,透過玻璃窗,坐在櫃台前的女孩正是那天在酒店裡躲着陳白的人,平淡的開口問道。
“你認識?”
“當然認識了,杭鎮第一美人,誰不認識啊。”
陳白應聲,笑着往裡走,早就忘了今天來幹嘛的了,也不管身後的蘇承葉,眼睛都放在姜品糖身上。
“姜小姐,久仰大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安納特國際酒店總經理,咱們也算是......同行,對,同行!”
泡妞他是很在行的,上來就先套近乎。
顯然他并沒有認出面前的姜品糖就是白天他口口聲聲喊着的“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