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可被經理誤會她跟面前的男人有什麼,也不能被他認出她的真實身份。
少年走上樓,知道自己表哥的脾氣,也不敢往前湊,盯着他懷裡女人的腦袋,站在台階上打趣的說道。
“醜媳婦還要見公婆呢,何況大嫂長得那麼漂亮,我也隻是蘇承葉的表弟。”
“大嫂,我叫陳白,你跟我大哥是怎麼認識的呀?”
随着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蘇承葉明顯感覺到懷裡的少女肩膀似乎在顫抖。
眸色深邃如潭,兩隻大手垂在一側,身體盡可能的跟面前的女人保持距離,微微往後挪了半步,沉聲問道。
“不想讓他看見你?”
姜品糖猛地點點頭,輕咬下唇,一臉哀求的模樣看着他。
這不是廢話嗎,她沒有預約偷摸溜到這家酒店裡,這要是被抓到了肯定以為她是來偷取什麼商業機密的,還不得被暴打一頓啊。
蘇承葉的眉頭緊縮又舒展,似乎心裡有了猜測。
又是陳白在外面惹得桃花債,都追到酒店裡來了,還不願意跟他見面,足以見得他把這女人傷的多深,真該好好管教他一番。
“回你辦公室去,這裡沒你的事。”
扭頭對一旁的陳白說道。
陳白撲哧一笑,頓足,站在離兩人不遠處的靠牆位置,吊兒郎當的語氣說道。
“好好好,表哥你忙,你忙,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但是你總讓嫂子跟你在樓梯間見面不好,小姑娘是要面子的,這傳出去不好聽。”
蘇承葉眸色不帶半點起伏,身上卻透着一股不耐,冷眼看他。
“廢什麼話。”
陳白弓着腰下了樓梯,腳下生風,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就連碰到服務生跟他問好,他的嘴角都沒有崩平。
好呀,表哥這個鐵樹終于開花了,快三十的人了還不結婚,外界都傳他性取向有問題,把家裡人都急壞了。
樓梯上,蘇承葉正欲開口詢問面前的女人跟自己的表弟究竟有什麼糾葛,還沒問,懷裡的女人見陳白走了,也松開抓着他衣服的手,拎起地上的包,快步往樓上去,不見了蹤影。
望向樓上,懷裡突然空落落的,吹進一陣冷風,雙手環抱在身前,才緩和了些。
他前幾個月在忙國宴,這段日子又忙着研發新品的事情,反反複複研究了一個月,每天都在試吃,總感覺用料哪兒不對,可是又找不出來。
确實忽略了陳白的事情,他接替了總經理的位置,再跟從前那樣胡鬧下去,會有損酒店的形象。
剛才那個女孩也不知道成沒成年,陳白真是越發膽大妄為了。
長腿一邁,往走廊裡去了,徑直走到紅毯指向的包間外。
服務生遞給他厚厚的一沓便簽紙,他熟練的撚動便簽紙,将所有贊美的話丢盡垃圾桶裡。
看到最後一張的時候,眉頭一蹙。
一行隽秀的正楷小字,“少放三顆松子仁。”
攥着便簽的指尖微微一緊,紙條上多了幾條皺紋。
“這是誰寫的?”
看向一旁的服務生。
服務生心中一駭,咽了一下口水,知道面前的男人喜怒不定,是有名的烹饪瘋子,每一道菜都講求完美主義。
“是一個女人寫的,但她寫的不能算數的,看着不像是店裡的老顧客,估計是分不清菜品好壞的。”
“您别放在心上。”
蘇承葉掃視了他一眼,冷聲問道。
“那女人去哪兒了?她叫什麼?”
服務生倒吸了一口冷氣,主廚這是要殺人滅口啊,老老實實的說道。
“吃完飯就走了,挺着急的樣子,也沒說名字。”
再一擡頭,面前的男人已經往遠處走了,懸着的心才放下來。
在這酒店裡誰都不敢惹這個主廚,他是出了名的薄情冷漠,酒店裡的員工稍有不慎,就會别他毫不留情的辭退。
這家酒店,陳白是總經理,實際上背後的老闆是他的表哥蘇承葉,幾乎整個太湖沿岸的餐飲産業都是他的。
但他平常就跟個瘋子似的,把自己困在廚房裡,沒日沒夜的鑽研廚藝,員工們都說他是走火入魔了,也有人說他是被情所傷,誰都知道他那段不能提起的過往......
蘇承葉回到廚房,按照便簽上的做法,減了三顆松子仁,做出的貴盞鴿脯跟他想象中的一樣。
雙手按在竈台上,黑眸晦暗不明,困擾了他這麼久的難題,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女人一語道破。
關鍵是她并不是店裡的常客,不會清楚他做菜的習慣和口味,不僅能吃出這道菜裡有松子仁,還能知道他想要的口味是什麼樣的,簡直像做夢一樣。
這女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從懷裡掏出便簽,擡手舉起,定睛凝視,仿佛要透過字迹看穿寫下這紙條的女人。
彼時的姜品糖回到家中,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随手扔下包,扯掉頭上的帽子,呈人字形躺在床上。
今天這場刺探行動可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接連兩次差點被抓到,不過一想到偶遇到了驚為天人的帥哥,膽戰心驚也算是值了。
隻是酒店經理喊一個廚子叫表哥,這多少有點讓人意想不到,不過仔細一想,那帥哥雖然穿着一身主廚的衣服,但周身的氣場如同矜貴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