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品糖已經掰着手指開始數着同春樓可以宣傳的方面了,曆史久,菜品好,裝修老......
最最最重要的是,國宴主廚力捧。
趁着姜母出去買晚飯的功夫,姜品糖直接從病房跑出去了,換下病号服,手背上還殘留着打針的膠帶。
她先是跑去旁邊的打印室,打出一份簡單的計劃書,又到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
她打算去安納特碰碰運氣,也許蘇承葉現在就在酒店呢。
正好可以跟他交流一下宣傳活動的事項,她列了二十多條内容,包括微信朋友圈轉發推文,微博互關艾特,小紅書發海報營銷,還有抖音合拍。
既然蘇承葉答應了,那就要把他的價值榨幹。
為了同春樓的明天,為了她的後半輩子,這兩天累點苦點不算什麼的。
姜品糖懷裡抱着計劃書,腦袋靠在車窗上,看着市區的繁華夜景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閃過。
她感覺到了希望。
這是從她中斷學業,從英國回來的這幾天,唯一感到希望的一刻,雖然腦袋受了傷,有點痛,手背打針打的有些發青,卻感覺渾身充滿了活力。
她現在好像一頭“力大無窮”的牛。
内心哞哞兩聲,耳邊傳來司機師傅的聲音。
“小姑娘,到了。”
“謝謝師傅。”
姜品糖下車後,才發現外面下起了細細蒙蒙的小雨,她把計劃書揣在外套裡面,快跑幾步走到酒店大廳。
她在來的路上已經給蘇承葉發過信息了,打了招呼,說她要來酒店找他。
隻是....沒有收到回複,也許蘇承葉是在忙,廚子飯點都忙,這是常事。
這次,門口的保安換了新的面孔,竟然沒有攔她。
她屏住呼吸,慶幸極了,心想肯定是把她認成來用餐的客人了。
孰不住,她剛走過去,一個保安原本朝着她走過去的,半路被另一個保安攔住了。
“你沒看到嗎,那小姑娘沒報桌号就進去了。”
“我當然看到了。”
“那你攔我做什麼,你去攔她啊。”
“我哪兒敢攔她,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不能丢了這份工作。”
“你這話什麼意思?”
“新來的不知道吧,你前面那位被辭就是因為不長眼攔了這位小姐。”
“她可是蘇先生認識的人。”
......
諾大的後廚。
蘇承葉穿着一身嶄新的主廚制服,裁剪得當,整體黑色,胸前的三顆紐扣是藍寶石,跟其他穿白色制服的廚師不一樣。
他筆直的站在切菜台前,骨節分明的大手捏住鋒利的菜刀刀柄,刀邊放着一個金黃色的胡蘿蔔。
專注又認真。
聽到走廊裡的腳步聲,他才揮動手中的刀,他的刀工極好,手腕自然壓下,切胡蘿蔔的刀鋒一落一起,速度之快,如幻影一般。
數十片薄如發絲的胡蘿蔔片整齊的擺在台面上。
廚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他擡起頭看一眼,見到是服務生,眼底不自覺的閃過一抹失落的情緒。
另一邊不遠處的兩個廚師面面相觑,小聲低語。
“蘇主廚今晚是怎麼了,一會兒的功夫都切了好幾盤金絲蘿蔔了,也沒客人點這盤菜呀。”
“而且隻要聽到腳步聲,他就動刀,實在是怪異。”
“也許是新的練刀功的法子呢。”
“有道理,蘇主廚在做菜這方面獨具匠心,不是咱幾個能非議的。”
服務生注意到進門的時候蘇主廚看他了,他快步走上前,問道。
“蘇主廚,您有什麼吩咐嗎?”
“我這會兒沒活,可以幫你去取食材,也可以幫您收拾台面。”
蘇承葉放下手中的刀,黑眸深沉,薄唇繃緊成一條直線,不耐的口吻。
“你沒事别進來。”
服務生啊了一聲,驚訝的表情。
這裡是廚房,他是服務生,負責點菜傳菜上菜,廚房也是他工作的地方,他不進來怎麼取菜呢。
“蘇,蘇主廚,我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呢,您直說,我一定改。”
他聲音顫抖,怕極了。
“你誤會了,去忙吧。”
蘇承葉擺了擺手,叫服務生出去。
他隐約又聽到走廊裡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這次是小跑着的,倒像是某個冒失的人。
低下頭,自然的拿起菜刀,繼續切台面上的半塊胡蘿蔔。
門口的腳步聲止,随後是熟悉又甜美的聲音。
“蘇承葉!”
他沒有立刻擡頭,下一片胡蘿蔔片卻被他手中的刀錯位切斷,切面坑坑窪窪一點都不平滑。
他蹙了蹙眉頭,拇指和食指捏起這塊不完美的胡蘿蔔片,正準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一隻小手突然伸過來,搶過他手中的胡蘿蔔片。
姜品糖已經站在他身旁了,手裡捏着那塊厚薄不均的胡蘿蔔,塞進嘴巴裡咬了一口。
“好好吃。”
“這麼好吃的胡蘿蔔隻是因為切的不好看就扔掉,豈不可惜了。”
蘇承葉盯上她的臉,黑眸一沉。
她的小嘴鼓鼓囊囊的,閉緊嘴巴咀嚼着,粉嘟嘟的唇沾着胡蘿蔔的汁水,看起來想讓人咬一口。
這樣的想法隻存在一秒,他臉色又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