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品糖從酒店裡出去,越發覺得今日好運連連,不僅拿下了蘇承葉的宣傳,反而連保安都對她更和善了。
等她走遠,保安一轉身便看到蘇承葉站在一旁。
“蘇先生。”
“這麼晚還沒下班嗎?”
問完他就後悔了,這不是很現眼的事情嗎,有美人作陪,也不會着急下班回家。
“嗯。”
“現在走。”
蘇承葉微彎的手肘上搭着一件西裝外套,眉眼炯炯有神,一點疲憊都沒有。
他無論是在英國還是在國内,從不加班,這是一種生活态度。
如果疲憊做菜,還不如不做菜,廚師的手感和眼力都會影響菜的口感。
保安很少這麼晚見到他,驚訝也是情理之中。
蘇承葉剛走沒多久,電梯上又下來兩個廚師。
“張廚,李廚。”
保安摘下帽子,揮了揮手同他們打招呼。
兩人都沒在意他,急急的往外走,其中一人手裡拿着電話,正說着什麼。
“是,是董事長。”
“我看清楚了,确實是個小女孩,年紀不大,在廚房跟蘇主廚單獨待了好一會兒。”
“啊,不像是不三不四的女人,董事長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是是是,我繼續幫您盯着。”
......
短短幾句話,意思很明顯。
保安看着兩位廚師離開,歎了一口氣,大酒店就是紛争多,同事之間都互相監視的。
還好他就是個小保安,才來一天,也沒人會盯着他。
不過,董事長不是蘇先生的親姑姑嗎,為什麼派人盯着他啊。
要不要下次見面的時候,告訴蘇先生?
他暫時還沒拿定主意。
淩晨,細細密密的小雨一停,随之而來的就是大降溫,地面上小小的水坑,倒映着月亮的影子,随風搖曳。
酒店外,蘇承葉朝着地下停車場走過去,遠遠的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站在路邊,雙手環抱着,不停的跺腳,凍得瑟瑟發抖。
姜品糖打了車,遲遲沒等來計程車,小臉凍得發紅。
她咬牙站着,探頭去看十字路口,盡量伸長脖子,無論如何也望不到計程車的影子。
偏偏冷風一吹,她腦袋上的傷口又開始疼了,眼前的視線變得朦胧不真切,晃晃悠悠的好似要暈倒了一般。
蘇承葉從她身後不遠處走過去,步伐穩健不緊不慢,目光由遠而近的盯着她,炙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腦後。
腦後冷熱交替,姜品糖感覺到異樣,剛要轉過身去,兩眼一黑,身體晃蕩了兩下,眼看就要摔在冰涼的水泥地上了。
一隻大手突然扶上她的腰間,将她穩穩的扶住,黑色的西裝外套從天而降,蓋在她的腦袋和身上。
她探出腦袋,眯着眼睛看清面前的人。
“蘇,蘇承葉?”
“你還沒走啊。”
她聲音涼透了,像是一碗結着冰碴子的櫻桃冰酪,可現在是青黃交接的初秋,飲一碗冰酪不合時宜。
蘇承葉心頭顫了一下,一手攥成拳頭整個手臂撐着她的腰身,另一隻手緊緊的抓住西裝外套,姜品糖覺得身上的衣服又裹的緊了一下,壓得她喘不動氣。
“去哪兒?”
“我順路送你。”
姜品糖站穩腳,蘇承葉便松手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披着的西裝外套,輕聲說道。
“我回家。”
“南丹路17号。”
蘇承葉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去,淡淡開口。
“走吧。”
通體黑色的奧迪RS7,車轱辘急轉,停靠在路邊,姜品糖上車後,才發現這輛車跟白天的不是同一輛。
他一個廚子,哪兒來的那麼錢,可能這些車都是他姑姑的或者是陳白的。
她坐在副駕駛位,手随意一搭,碰到了一個禮品袋。
“诶,這是什麼?”
她拎起袋子,看到熟悉的logo,布裡奧尼Brioni,全球頂尖的西裝品牌。
她十八歲生日宴的時候,爸爸專門定制了一套這個牌子的西裝,那一年是同春樓生意最好的一年,所以她認得這個牌子。
這樣一件西裝,至少要提前兩個月定制,價格十萬左右。
令她注意的不是這個袋子上的logo,而是貼在袋子上的便利貼。
極為漂亮的字。
“後天相親穿。”
還沒等蘇承葉說什麼,她馬上就把袋子放下了,似乎是個燙手山藥。
相親這兩個字,她光是看着就渾身不舒服,姜父的話像是叫魂一樣又萦繞在她的耳邊。
“讓你去見見是為了你好。”
“爸爸怎麼會害你呢?”
“你一旦嫁過去就是富太太,就算咱家破産了,你後半輩子也不愁吃喝,照樣過富裕的日子。”
......
她用手按了按太陽穴,這才回過神來。
專注開車的蘇承葉餘光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腳邊的禮品袋上,看到那個便簽,臉色一黑。
是姑姑蘇清婉的字。
看來是晚飯的時候,她回蕤園,爺爺已經把相親的安排告訴她了。
“你放心,我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