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用盡全身力量去摸腰上别着的小刀，好不容易碰到了冰冷的刀柄，剩下的力量卻不足以支撐他把它抽出來。

“蝙蝠……”

本就強撐着一口氣，現在達米安徹底昏了過去。

一條帶着紅色的白毛巾捂住達可菲的嘴。

希望這不是血，達可菲默念，至少不要是一個好人的血，她擔心自己會忍不住，現在、馬上就把捂她嘴的男人狠狠地揍一頓。

這上面應該有藥。

她配合着歪頭閉眼。

達可菲不是故意把達米安扔在那裡，就在剛剛，維基妮娅已經告訴她，能夠完美處理這件事的蝙蝠俠到學校了。

她裝作失去意識，同時聽着這幾個人的談話。

“老大真說要帶一個小孩過去？”

“老大的決定，不要質疑。知道太多，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我們是賺錢，又不是賣命。”

“你說的對。”

……

這個昏迷裝得太值了，達可菲感覺能挖出更多的東西。

其中一個人正抱着她趕路，一些難聞的混雜的氣味塞進她的鼻腔，有血的味道，有鐵生鏽的味道……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像是老鼠聚集，或者罪惡滋生的地方才會産生的味道。

即使不睜開眼睛，達可菲依然能夠看到透明的面闆。剛剛任務完成的提示音就響了，隻是她沒來得及看。

[獎勵：假面舞會]

達可菲點開寶箱，現在她的寶箱裡有兩個東西了，如果她完成所有的任務，是不是能得到全收集成就？

[假面舞會：叮當叮當，午夜十二點，舞會開始了！任何人都不能一睹她的真容。]

即使介紹隻有短短幾句，達可菲也完全能明白它的作用。

又是一個僞裝系的魔法道具。

達可菲還沒有下一步動作，突然起風了，很快，她意識到那不是風。是一個人正從空中下落，随着一聲巨大的□□碰撞才能發出的聲音，抱住她的人和她一起向前飛出去，她剛剛睜眼，就落入另外一個懷抱。

“你……怎麼樣？”帶着白色挑染的男人面色溫柔，絲毫沒有剛剛才撂倒了一個彪莽大漢的自覺。

達可菲卡殼了一下，然後眼淚從眼角滾下來：“我好害怕。”

“Fu……Fudge，别擔心，你的家長在哪裡？”男人無措地抱着哇哇哭的女孩兒，他還有要緊事要做，但這個小女孩顯然是無辜卷入這裡的。

奶油軟糖？

達可菲在心裡咀嚼着這個名字，看來她有了新的外号。

達可菲：“能把你的電話借我一下嗎？”

達可菲打完電話沒兩分鐘，維基妮娅就開着軍用吉普來了。達可菲上了車，維基妮娅卻下車了，她向挑染男遞出一張阿什頓的名片：“有需要可以随時來找我。”

男人接下卡片後轉身就走。維基妮娅沒有在明面上打探别人身份的愛好，拉開車門上了車。

不過，達可菲一定是坐不住的。

車開到一個視線死角時，後門開了。彩色的團子滾了出去。

［落日餘晖是否裝備，是／否］

［是］

［假面舞會是否裝備，是／否］

［是］

維吉妮娅的數據流順着手機流入網絡世界，抹除紅發黑面具女孩兒在這附近的痕迹，同時，全息投影将達可菲的影像投在後座。

達可菲在角落裡站定，按順序按壓衣服上的幾個零件，彩色的毛衣和背帶褲變成流動的黑色液體，接着融為一體，成為一件黑色的緊身衣。

剛剛那個挑染的叔叔去哪了？

達可菲不太确定對方的年齡，他看起來年輕不錯，但身上又有輕微的亡靈氣息，好像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墳墓一般。

“進入這個巷子，走過三棟樓之後左轉。”

維吉妮娅溫和的聲音傳來，達可菲毫不猶豫地聽從。

處處都是發黴的味道，濕冷，肮髒，有時還能聽到下水道的水流聲。

達可菲走在小巷正中間，這裡并不是沒人，零零散散的人拿着針管麻木地插進皮膚裡，然後一改疲憊，興奮地晃動起來。

看到個小人影，他們像剛挖出來的蛆蟲蠢蠢欲動，但看清來人戴着面具時又冷靜下來。

對什麼人好惹什麼不好惹，這裡的人有自己的判斷。

“Fu*k Joker！Fu*k Batman！”傑森低低罵着。

小醜明明就在這附近，他救個小女孩兒的時間，小醜不見了。

“Hello？”

一道聲音襲來，傑森拔出腰間的手槍，他的視線和槍一起朝向來人。

來人隻有他肚子高，穿着一件黑色的緊身衣，黑色的半臉面具覆蓋住半張臉，橘紅色的夕陽從她頭頂傾瀉而下。

“你是誰？”他半是詢問半是警告。

随着他聲音一起落下的，還有達可菲腳邊的子彈。

“你為什麼這麼暴躁？”達可菲也壓低聲音，她現在的人設偏向安靜嚴肅。

畢竟，沒有人會覺得在學校裡友好可愛熱情的小女孩兒會是黑夜中嚴肅的義警。

對吧？

挑染男人回答了她剛剛的問題。

“因為地獄裡沒有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