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似流水般悄然而逝。
六道骸離開以後,琴酒突然陷入了接連不斷的任務中。以琴酒如今的地位,能指派給他任務的人屈指可數。任務間隙他翻了翻這段時間的任務,發現大多是由boss直接指定他去做的。
待他終于從密集的任務中緩過一口氣,才恍然發現,六道骸已經離開許久了。
他沒有回到彭格列總部,沒有跟任何人聯系,就連他的徒弟們也說不清他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琴酒對此接受良好。畢竟,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六道骸失聯這種事了。
如今更加需要耗費心神去應對的,是組織的審查。
對于boss為何突然讓他連軸轉地做任務,琴酒心知肚明。讓一個卧底成為行動組的重要人物整整半年,琴酒少說要背一個失察包庇之責,更别提此事還是由朗姆揭發出來的。
組織boss擡琴酒上位是為了和朗姆打擂台,如今出了纰漏,不僅是在打琴酒的臉,也讓boss自覺識人不清,對琴酒的能力産生了質疑。這段時間的任務安排,是一次boss給琴酒将功折過的機會。
而琴酒把握住了。
不久後的一個深夜,琴酒來到郵件通知給他的地址。那是一個廢棄的工廠,慘淡的燈光下,一個身穿剪裁考究的黑色禮服的身影正在等着他。那人雙手交握于身前,白色手套服帖地緊貼着手部線條,宛如一個彬彬有禮的英式管家。臉上戴着一副口罩,讓人看不清神色。
琴酒微微眯眼,上次見到穿着這種衣服的人......是在面見boss之前。
果不其然。
“boss要見你。”一個冷淡的嗓音自口罩下傳出,“不過,面見boss之前,你要先去一個地方。”
琴酒點頭,跟在“管家”身後上了車。有人取出一副黑色的眼罩,緊緊蒙住了他的雙眼。
琴酒心底嗤笑,‘還是這種不入流的套路。’他閉着眼,腦中浮現來時的大緻記住的地圖,憑借着身體感覺一一比對,在心底記錄着大緻的路線。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琴酒被帶下車,等他被摘下眼罩,環視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實驗室裡,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孩背對着他忙碌着什麼。
又是研究所。
琴酒有些厭煩。他打量着女孩,背影嬌小,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年紀,等她拿着針筒轉過身來,有些稚嫩的面容暴露在燈光下,琴酒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年紀,她是代号成員“雪莉”。
“把外套和上衣脫掉。”女孩清冷的嗓音響起。
琴酒微微側頭,看到“管家”彬彬有禮地站在角落,便順從地脫掉黑色大衣和上衣,躺在實驗台上。
雪莉走過來,手中的針筒遲遲沒有落下。“管家”出聲道:“雪莉小姐,您該動手了,這是必要的。”
雪莉面無表情地将針筒紮進琴酒的手臂,她眼中劃過一絲厭惡,動作輕緩地将藥劑推入琴酒體内,語氣帶着嘲諷:“怎麼?組織中的高級幹部也需要注射吐真劑和洗腦藥劑了?”
頭頂的白熾燈有些刺眼。
琴酒的肌肉逐漸放松,眼皮逐漸沉重。他微微阖眼,感受着身體的變化。意志力在被侵蝕,琴酒仍然冷靜,心想,‘感覺像是在清醒地做夢。’
記憶與現實似乎交織在一起。
他感到自己被扶了起來。身體有些無力,他放緩呼吸,節省着體力。
不知何時他的意識渙散開來。
等他重新回過神,發現自己正靠坐在一張椅子上。不遠處是一個高背椅,一個蒼老的身影高坐其上,身旁站着兩個身穿制服的“管家”。
房間内沒有開燈,組織boss的面容深深隐藏在黑暗之中。
藥效還在不斷加深。
朦胧間,琴酒聽到那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問道:“琴酒,你效忠于誰?”
‘這倒是與伊森本堂不久之前的問題有異曲同工之妙。’琴酒控制着酸軟的肌肉,用一種無力的聲調,回答道:“屬下永遠效忠于boss。”
“基爾的身份,你此前從不知情?”
“是。”琴酒回答,“未能及時查出基爾的真實身份,是屬下失職,屬下願接受處罰。”
他面上顯出些許急切,呼吸有些急促,“這隻是意外,請您再給屬下一次機會,日後我的小組必然不會再有任何老鼠!”
上方一時陷入寂靜。boss許久沒有說話,仿佛在評估琴酒話語的真實性。
琴酒平靜地等待着。
良久,boss身旁的一個“管家”動了。他走上前,輕輕扒開琴酒的眼皮,觀察着他的狀态。琴酒放松身體,保持着無力癱軟的姿勢。“管家”看着琴酒依然渙散的眼神,向上方點了點頭。
boss滿意地笑了。他再次開口:“琴酒,記住你效忠的是誰。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不要讓我失望。”
“是。”